簡堯發現他說完後周文遠還沒走,他更沒好氣了:「你能走了嗎?」
過了好幾秒,周文遠才重新撿起笑容,他語氣溫和:「我知道以前我做的事不對,當年我年輕小,分辨不清是非,為人處事都有問題,我這次回來是專門來賠罪的。」
簡堯:「不需要,你不出現在我面前就是最好的賠罪方式了。」
簡堯看向霍衍:「不然我們換家店吃吧,現在就算菜煮好了我也吃不下。」
他對周文遠,實在沒有一分好感,這個人從出現開始就讓他覺得噁心,會讓他回憶起對方威脅他時,他感受到的那種強權壓迫。
在簡堯有意識的十多年生命裡,周文遠是讓他最厭惡的人,沒有之一。
這個人手裡有權勢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的對別人威逼利誘,他站在高處,把別人痛苦掙扎的樣子當做有趣的笑料。
甚至於如果當天晚上他真的對簡堯做了什麼,鬧出去也不會有多少人罵他,只會罵簡堯為什麼不能聰明點。
害人的那個人只要有權有勢,他的行為就可以被粉飾,而受害者無論出於多麼劣勢的地位,只要他某一個選擇出了問題,受害者就該為自己的遭遇負全責。
而當周文遠失去了往日的權勢地位,他又可以假惺惺的低下頭,用年少不懂事當藉口,好像他當年給人造成的傷害和心理陰影都可以一筆勾銷。
簡堯煩透了周文遠這種人。
霍衍站起身來,他對簡堯說:「那就走吧,我們換個地方吃。」
簡堯迫不及待地跟著霍衍走向門外。
周文遠也沒想到簡堯會是這個態度,他覺得自己對簡堯並不算差,當年讓簡堯去酒店只是他突發奇想,一方面是因為簡堯的氣質長相確實符合他的胃口,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簡堯對他的態度。
他習慣了被人仰望,被人追逐,從他有意識開始,只要他對誰露出一點好感,對方就會立刻湊過來,所以出現一個把對他的厭惡擺在臉上的人,他才會剋制不住的去接近對方。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比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更優秀,更有錢,更有權勢,你憑什麼拒絕我?
難道不應該我對你露出一點好感,你就立刻低頭,感恩戴德嗎?
與其說是對簡堯的「喜歡」,不如說是一種強烈的勝負欲。
他難道還不如一個保姆的兒子?
但可笑的是,他自己看不起保姆的兒子,但他其實才是保姆的兒子,時至今日,他都沒有去見過楊金花,甚至不知道楊金花有沒有出院,也不知道霍乾是否還活著。
對他的親生父母,他不僅沒有感情,更多的反而是憎恨。
如果不是霍乾貪心不足又蠢笨如豬,他跟霍衍的身份根本不會爆出來,或者說不會爆出來的那麼早,一旦他成功掌握實權,哪怕他不是周晟的親兒子,周晟也不會那麼快放棄他。
這些年周文遠強迫自己不去想,他越是想,就越是會被情緒左右。
周文遠眼睜睜看著簡堯和霍衍離開火鍋店,他們的舉止親密,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超過了對方的私人空間,似乎再差一點,他們就能捱上對方的手臂。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還像當年一樣形影不離。
周文遠的眼睛眯起來。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和他一起來的人沒有看到霍衍和簡堯,只以為周文遠獨自站在一邊發呆,於是抬手呼喚道:「你怎麼在那呆站著?快過來,菜都熟得差不多了。」
周文遠回過頭,臉上再次揚起笑容,他走過去,對著坐在他對面的男人說:「剛剛看到了兩個熟人。」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有一張國字臉,卻不會讓人覺得正氣,他全身都帶著紈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