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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慎行已經闔了眼簾。
“我忘了你不能說話,那就叫你亣颩好了。”衛澗自來熟的往床榻一角左上去,“上一個睡這裡的是你的族人,不過他能化形了,比你修為高,你好好修煉,一定也能化形成功。”
陸慎行小憩了一會,衛澗還在那絮絮叨叨,他煩躁的喘氣,怎麼有那麼多話要說?
衛澗摸摸後腦勺,“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煩?”
何止是有點,簡直就跟多少年沒說過話一樣,陸慎行瞥了他一眼。
“這個園子裡就我一個人類,平時我跟他們聊不起來。”衛澗笑笑,眼中浮出一抹寂寞之色,他沒說,其實他成天擔心自己會成為那幾個妖族口中的食物,怎麼可能一起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
“你不奇怪他們為什麼對你表示同情嗎?”衛澗嘆了口氣,神秘兮兮的說,“晚上你就知道了。”
晚上陸慎行站在門口,看著對門的一個男子頂著一張死灰的臉被帶走,再回來時左邊袖子都是血,滴滴答答了一路,左手沒了。
陸慎行聞著刺鼻的血||腥味,目光落在一串血珠子上面,觸目驚心。
“看見了吧,左手被坎了。”衛澗把探出去的腦袋縮回,幽幽的說,“我聽說他的左手手形像那個人。”
陸慎行條件反射的眼睛疼。
“我娘說長的越美的女子心腸越歹毒,以前我是不以為然的。”衛澗搖頭晃腦,“現在我堅信不移,而且我覺得那道理用在男子身上也很貼切。”
尤其是正殿那個魔頭。
“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被魔尊的外貌迷住了。”衛澗說到這裡,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我以為他看上了我,要我做他的夫人。”他的表情一變,咬牙切齒道,“來了才知道他看上的人多著呢,我只是其中一個,還是因為某個原因成了死人的替身。”
知道事情真相後,大部分都是像他那樣提心吊膽的,也有不知死活的,一個接一個,自以為是,妄圖憑藉自己的手段在魔頭那裡享受不可能有的溫柔。
那魔頭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派人帶他們過去,往往只是用那種令人發毛的眼神看著,或者摸摸,自言自語,一會兒笑一會兒發怒,心情惡劣的時候……就是剛才,大家基本都是完整的出門,回來肯定缺一樣東西。
應該也有心情好時候,衛澗心想,但是他來這裡兩年多了,一次都沒見過。
“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被看中了嗎?”
陸慎行甩甩尾巴,視線在衛澗身上打量,粗眉毛,小眼睛,圓鼻子,厚嘴唇,方臉……沒看出來。
“背影。”衛澗用一種悲壯的語氣吐出兩個字。
陸慎行走到他背後看看,後來發現自己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背影是什麼樣。
那魔頭每次摸他的後背,他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衛澗將門掩上,“我真害怕哪天回來,皮就被剝了。”
陸慎行胃裡泛噁心,寧缺現在的樣子他都摸不準。
“你知道我有多想再回我孃的肚子裡重新來一次嗎?”衛澗說了一通,口渴的去倒茶,回頭就見屋裡就自己了。
園子出奇的寬敞,陸慎行看到十幾二十張面孔,什麼年紀的都有,從輪廓,鼻子,眼睛,嘴巴,耳朵,笑容,到手形,身形,背影。
可以去玩拼圖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