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姐一定會沒事的。」夏微安輕撫著林清墨的髮絲,林清墨只是靜靜的靠在夏微安的肩膀,伸出手環住她的腰,沒有說話,此刻她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
「傑夫回來了麼?」林清墨輕聲問,夏微安嘆了一口氣,說:「機場亂套了,家屬們都擁堵在那邊,航空公司只是安撫,給不出任何訊息。」林清墨擰著眉梢,抱著夏微安的後死死的捏著夏微安的衣服。
「微安,你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林清墨從夏微安的肩膀起來,撫摸著她的臉,看著她那張有些疲倦的臉,不知道如何讓她才能不擔心自己。
夏微安深知林清墨的心情,深知她們之間那份情意,這段時間以來,發生了太多事情,她都看在眼裡。裴臻的那份深情,清墨那份沒有給出回應的淡然,裴臻的優秀和歲月沉澱下來的那份從容和優雅是自己永遠無可比擬的,她們之間亦有著任何人無法超越的感情,只是唯獨放不下的,清墨還沒完全的身體。
可是此刻的夏微安,她能做什麼呢?她不能把裴臻找出來,她不能分擔她那份痛楚,她能做的只能是,如她所願。
「好我聽你的話,先回房間,你有事就叫我。」夏微安拉著林清墨的手說著,林清墨點點頭。待到看到夏微安已不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林清墨終於癱坐在沙發上,喘著氣,閉著眼睛,讓自己適應著傷口這股疼痛,沒有什麼是她忍受不了的,可是想到飛機還沒有訊息,林清墨的心擰著痛。
「裴臻,你敢丟下我先走,你試試,我生生世世都不會原諒你。」林清墨好悔恨,如果不是因為蘇州的專案正在緊急關頭,她完全就會與她一起出國,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她一定與她一起飛,如果與她一起飛,也許她就不會坐那個航班,如果沒坐那個航班,也許就沒有現在的事故。
「沒有如果,沒有我知道,沒有裴臻」林清墨心裡想著,拼命的吞嚥自己的口水,忍著不讓眼淚流下,她怎麼可以這般崩潰,她何時變得這麼脆弱,竟這麼禁不住噩耗的摧殘,她是林清墨,她要冷靜面對這一切,沒有她的允許,裴臻怎麼敢離開,絕對不行!
看著這個曾經充滿裴臻氣息的房子,這個每晚裴臻都住的地方,現在竟沒有了一絲她的氣息,好似沒有了裴臻的房子頓時讓她覺得有股清冷。林清墨走到客廳,看到她在客廳看電視,走到廚房,看到了她曾經做飯的背影,走到書房,看著她們三人的合照,頓時鼻子又酸澀起來,卻又努力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總覺得裴臻還在,她也許在臥室休息,或許在書房工作。
握著門的把手,林清墨終於輕輕開啟裴臻的房間,黑暗的房間裡沒有一點光亮,林清墨走進去關上門,開啟燈,就看到床頭掛著的那張裴臻微笑的臉龐。
她的笑是那麼溫暖,十幾年不變,可是她還能看到她的笑臉嗎?林清墨雖然進過裴臻的房間,卻從沒仔細看過,她的房間的擺臺,竟然都是她們年輕時候的照片。這麼多年來,裴臻,你到底是如何的?一直單身,一直未嫁,一直一個人這樣生活著,從不對我訴說辛苦,從不埋怨過什麼,從不顯示過軟弱,很多人都覺得林清墨堅強隱忍,你又是如何的
或許此刻林清墨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自己已經是雙唇蒼白,氣若遊絲,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只覺得傷口處的疼痛處已經麻木。坐到了裴臻床上,感受還有些裴臻氣息的房間,林清墨終於趴在了裴臻的被褥上。
裴臻,是不是真的是我曾經忽略了你,才讓我今天經歷此遭;是不是我對你的關心還不夠,讓你如此狠心的一次又一次的離開?十年前你頭也不回的走進登機口,可知道我其實是眼睜睜的看著你走,你可知道,你這個姐妹,早就甚過一切。可是,我從來不知道,有天如果你要遠走,我會這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