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卻如獲至寶。」
荷生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可是,荷生,你說得對,我們過往企圖經營你的生活也太過分了。」
「言諾,現在連烈先生都放棄我,司機保鏢統統不再包圍我。不是沒有一點點遺憾的。」
言諾意外,「真的?沒想到烈先生會這麼做。」
「我們今天晚上能否一聚詳談?」
「呃——」
「言諾,不是晚晚皆佳人有約吧。」
他笑,「荷生,我在家裡,這是長途電話,只怕今夜趕不到你處赴約,後晚如何?」
「你回了家!」
「是,父母與我已經冰釋誤會。」
「我真替你高興。」
「芥蒂仍存,真沒想到家母會這樣橫蠻盲目。」
「噓,當心她聽見。」
「幸虧你不用嫁到我們家來。」
這時候,荷生隔著一個大西洋,忽然聽到言諾那邊有人鶯聲嚦嚦地問:「『誰呀,誰不嫁給你?』」
言諾有點尷尬,「荷生,那是——」
荷生連忙接上去,「你的英文補習老師。」
「不——」
「你的表妹之一,那簡直是一定的,言諾,我們後天晚上一起吃飯。」
言諾一直陪笑,「要不要我帶什麼來?」
「要,烈火的訊息。」
言諾沉默一會兒,「我盡力而為。」
大學人事部約見荷生,向她透露一個喜訊。
他們想聘她為永久僱員,那樣,她可以享用醫療服務、產假以及其他福利。
荷生馬上答應下來。
一定有哪個善心人替她遞了推薦書,幫她一個大忙。
是誰呢?
回到位置上剛坐下,那位女同事便朝荷生笑笑。
荷生明白了,她過去說:「謝謝你。」
「申請文書才遞上去,還要看你履歷經驗適不適合,況且,這亦不是一份華麗的工作。」
「我衷心感激。」沒想到在這裡也結識到朋友。
「看得出,你本來不止過目前這樣的生活。」
「不不不,我比較喜歡現在。」
「其中一定有個感人的故事,在適當時候你或許願意告訴我。」
荷生微笑,重新回到位子上去工作。
如果想在這裡落地生根的話,機會已經來臨,可以把握。
她母親是此地的永久居民,可以申請女兒入籍,並在此工作。
噫,多久沒有處理民生問題了。
荷生這才發覺,無論如何,人原來都得活下去。
言諾帶了一隻小巧美味的巧克力蛋糕來看她。
荷生決定先吃一塊再出發去吃飯,誰知一塊不足,又添一角,然後以為言諾沒留意,再偷偷塞半件進嘴巴,足足吃了小半個蛋糕。
言諾沒想到短短兩星期內荷生會胖這麼多。
她像是很滿足很平和,這真令言諾傷心,他情願她敏感而悲傷,他心目中美麗的女人,應該永遠抱怨現實,處處感到不足,但是荷生彷彿已經習慣生活中種種不如意的挫折,甚至身為悲劇主角亦已麻木。
言諾一心一胸都是淚意。
剛在傷感,荷生卻問他:「你的表妹好嗎?」
當晚電話旁的確是他遠房表妹,他不想解釋,只答:「好,謝謝。」
荷生又問:「見過烈火沒有?」
「烈先生正與律師商議明年保釋的事宜。」
荷生已經猜到烈火仍然不肯見朋友,她低下頭。
果然,言諾說:「我只跟他說過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