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蜜兒愣了好久,朦朧的雙眸輕眨,從眼眶落下一滴淚。
「影憐,你……你真得好可怕。」
語罷,踉蹌的跑出門外。
她的啜泣聲在走廊回盪著,而紀影憐無動於衷,眉眼輕抬,望著玻璃窗對面相擁的男女,紀禹竹輕摟著周蜜兒拍撫,口中不斷喃唸著她聽不到的柔情蜜語,那動人的一幕紀影憐卻覺得刺眼,小手一揮,剩下一片黑暗。
那年,她二十五歲;他三十二歲。
紀禹竹變了,他看著她的眼神不再盈滿柔情,也不再寵溺的摸著她的頭,總是用著複雜的神情望著她。他們不再同進同出,紀禹竹也不再讓她進他的房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之間會變成那樣。
今天是星期日,紀影憐站在他緊閉的房門,想跟他談一談。
看著眼前隔絕他倆的門板,有些苦笑,覆在門把的柔嫩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輕輕轉開了。
期盼的明眸痴望著坐在床角裸著上身講著電話的男人,光潔的鎖骨和性感的肌肉讓她雙頰不禁紅潤,正要以不打擾他的聲音進來時,卻突然停頓動作,咬著下唇垂下了眼。
「蜜兒,我知道你不喜歡憐兒,可是她是我的妹妹,不一定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我懂你的感受,我何嘗不是想跟你在一起呢?」停頓一下,俊容有些無奈。
嘆氣,嗓音更柔:「她是不喜歡我交女朋友,會調皮的試圖趕走她們,你說過她對你不好,但是她只是吃醋而已不要想太多……我也想定下來了……」
紀影憐倚著門,雙手覆上鮮紅的雙唇,腥甜在口腔擴散,下唇有著深深的齒痕。止不住的碎片剝落,淚水與鮮血融合,是心痛。
「憐兒?」紀母驚訝的聲音傳出,隨著碰撞聲驚動了房內的他。紀禹竹一頓,拋下手機大步至門口,眼前不斷啜泣的女人,正是他口中的妹妹。
心中莫名1痛,紀禹竹抱住虛軟在地的脆弱女人,輕如羽毛的重量讓他眉宇1皺,將她攔腰抱起輕放在床上,嗓音有些涼:「你偷聽哥哥講電話。」無奈含在口中,她聽出來了。
低垂的頭抬高,佈滿淚痕的蒼白麵容讓他心中一堵,頭一偏刻意不看她:「你不要裝無辜,我都知道……」
「知道什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決然的他,模糊的視野讓她看不清,只能不停落淚試圖一片清明,卻更加朦朧。
那冷然的口氣,讓她好痛好痛。不想知道,卻又好想知道。
紀禹竹憤怒的站起身,雙拳握的死緊:「你針對蜜兒,還想裝傻?」薄唇泛白,有些失望的看著身下的淚人兒,那一抽一抽的肩膀讓他有一股衝動想按平它,卻只是一昧的握拳,剋制著。
「我沒有、我沒有。」震驚的睜大雙眸不停搖頭,未乾的鮮血隨著她的動作滴落在床單上,成了一朵一朵紅花。
「事實擺在眼前,我都看到了,你還想狡辯?」
見她不斷搖頭,那刺眼的紅讓他渾身不舒服。
「我對你太失望了,你那無辜淘氣的面容底下藏著什麼?紀影憐。」
甩開她覆在胳膊上的纖手,忽略那道孤獨的視線,紀禹竹頭也不回的離去。
「我喜歡你啊!紀禹竹,我喜歡你啊──十九年了。」望著消失的背影,紀影憐崩潰的嘶吼。
只是,這句心碎的告白,他聽不到。
跌在地上,心裡痛的想直接去死,嗓音漸弱,最後變成呢喃:「明天,就是我愛你的第二十年了……」
而明天,是她心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