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耳廓,順著柔軟的弧度下滑,輕輕捏了捏耳垂與脖頸交界的皮肉。
很軟。
對方似乎低低地唔了一聲,乖乖喝空了一杯熱水,放下杯子略微仰起頭來,也不知道是有意撩他還是無意為之,貓似的蹭過他的指尖。
他還不知道何弈看著面前他的影子,視線從翹起的頭髮投影上掃過,心裡在斟酌什麼。
“怎麼判斷一個男生喜歡你——他會讓你摸他的頭……”
真有這麼具體嗎。
他先前是覺得兩者毫無關聯的,可等到看見遲揚的那一刻,又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遲揚看起來這麼又兇又渾的一個人,不笑的時候能嚇愣街上小女孩,不帶情緒地冷笑起來又活像要掄刀打架的不良少年,似乎不像是能讓人摸頭也不介意的人。
畢竟在他看來這個行為意味著居高臨下,征服,或是賞賜。
既然如此,如果再提出這種要求,是不是不太禮貌。
“遲揚,”他轉過頭,視線掃過對方的頭髮,又很快移開了,“你……”
“嗯?”
一站一坐,遲揚長得又高,要對視屬實不易。何弈看著他,略嫌苦惱地皺了皺眉,還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伸手衝他勾了勾:“你下來一點……”
“怎麼,賞個吻?”遲揚饒有興味地照做了,嘴上還要逗他,“要伸舌頭的,不接受蜻蜓點水了。”
何弈在心底裡想了句“不親”,沒回話。伸出的手抬在半空,這時候收回來也不合適了,只好直起身子靠近些許,手心覆在遲揚發頂,並不熟練地摸了摸。
遲揚:“?”
太冒犯了。何弈近二十年的人生裡還沒有做過這麼逾矩的事,一時間有些後悔,回過神來自己已經收回了手:“沒什麼……”
他的聲音其實有些不自然的啞,只是自己沒有察覺,說話又輕,遲揚一時間也沒注意。
“一晚上都莫名其妙的。”遲揚嘀咕了一句,順勢俯下身來撐著沙發後背,伸手攏住何弈的後頸——少年的脖頸細而脆弱,一隻手能捏住,輕輕揉捏的時候能感受到脈搏。
何弈沒聽清,倒也不躲,迎上他的視線,被他眼底映出的燈光一晃,有些怔愣:“什麼?”
“我說,讓我猜猜,是不是看到那些什麼營銷號毒雞湯了,嗯?”遲揚點點他的耳根,“男生喜歡你就低頭讓你摸,這種東西?”
“你怎麼知道……”
“……猜的,”遲揚看著他,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咽回去的話又說了出來,“也不算,前女友說的。”
“那你讓她摸了嗎?”何弈的反應看起來不太像他想象中的吃醋,倒像只想求證個結果似的,問得出奇認真。
“你想聽我回答什麼?”他又靠近一點,借了個位置幾乎要親上去似的,曖昧又略帶暗示。
“……你說。”
“行吧,讓了,”遲揚低低地笑了一下,放在他頸後的手緩緩上移,摸了摸他的發頂,“這麼摸的,滿意了嗎?”
他算是看透了何弈醋不起來,問他這個多半也是別有所圖——果不其然,下一秒何弈略微退後一點,又問道:“那你喜歡她嗎?”
“不是吧,寶貝,你真覺得這話能信啊,”遲揚失笑,“那我說上了床才叫喜歡你,你就打算今晚——停,別說話,別點頭,我知道了。”
何弈被他捂著嘴,看向他的視線卻直白又冷靜,似乎還想說什麼,開合的嘴唇擦過他的手心,有些癢。
“少看那些營銷號吧,”遲揚清了清嗓子,避開他的視線,覺得自己耳根都有些發熱,“我說過了,你跟她們不一樣,也用不著學別人……你幹什麼都能撩到我,什麼樣我都喜歡,聽懂了嗎。”
這些話聽起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