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親友替她難過罷了,一位年輕人天天來陪她,必然是情深的男朋友。」
誰?
「他叫——」
本才脫口而出:「劉執成。」
看護驚異,「你怎麼知道?」
只是,本才的記憶中,完全沒有劉執成這個人,他到底是誰?
「天天來,真不容易、」看護說,「所以,我有第六感,楊小姐會有痊癒機會。」
好心人還是很多。
湯巧珍來催:「時間到了。」
她看了看楊本才,放下一張白色請帖,「雖然你不能來,可是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本才冷冷看著她。
只聽得她輕輕說:「馬柏亮相信我領取了一筆遺產。」
本才嚇一跳,這種謊言遲早拆穿,毫無益處。
楊巧珍忽然笑了,「可是他不知道遺產只得數十萬。」
本才既好氣又好笑。
「我渴望歸宿,」她轉過頭來對小加樂說,「你不會明白吧。」
那邊王振波過來說:「時間不是到了嗎?」
「王先生,有一件事我需要坦白。」
「請說。」什麼事那麼嚴重?
「加樂折骨那次,早上,她在護理院曾經摔交。」
王振波沉默,過片刻他說:「為什麼沒有即時通知醫生及家屬?」
湯老師回答得真正坦白:「我怕上頭譴責,一點點薪水,功夫又吃重,我實在不想再聽教訓。」
王振波忽然說:「我明白。」
湯巧珍籲出一口氣,「你永遠懂得體諒人。」
「只是加樂很吃了一點苦。」
「當時我沒有察覺她傷勢嚴重,對不起。」
「事情已經過去了。」
「我非常渴望脫離這個環境。」
「祝你成功。」
本才把一切都聽在耳中。
湯巧珍走開之後,王振波問:「你生氣嗎?」
本才搖搖頭。
「你代表加樂原諒她?」
「是。」
「那麼,我們去畫畫吧。」第七章本才沒想到場面如此熱鬧,醫生、護士長、護理院裡小朋友及家屬都到了,還有一大堆記者。
本才見了顏料及白壁,說不出的高興。
護士長致辭:「壁畫由楊本才小姐義務設計,她雖然不能親自動筆,由她所愛護的小朋友們來完成這幅壁畫,相信她會一樣高興。」
大家熱烈鼓掌。
牆壁上已用鉛筆勾出原稿,並且註明顏色。
小朋友們一湧而上,取起畫筆,便動起手來。
本才退後兩步,端詳牆壁,她上前調好顏料,忽然用力挽起鋅桶,爬上扶梯,然後將顏色朝牆壁潑去。
眾人驚呼。
淡藍顏料順地心吸力流下,看上去就似一匹瀑布,孩子們大樂,拍手歡呼。
這時,本才身上也沾了不少顏色,她笑了。
這是自從她做王加樂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電視臺記者一邊報導一邊說:「孩子們創作力量不容忽視,而且最重要的是,看,他們多麼開心,歡樂氣氛感染了每一個人。」
家長忍不住上前參與,在該剎那,護理院所有學生同正常兒童並無兩樣。大家畫得筋疲力盡才收手。
來時打扮得似小公主般的王加樂現在看上去也的確像個小小藝術家,連頭髮上都糾纏著顏色。
她對王振波說:「還你一點顏色。」
王振波轉過頭來,「給我看顏色?」
兩人相視而笑。
王振波說:「假使父女之間感情真的如此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