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一位過江龍。」
「那人蜀地口音,直接就上門踢館,也不廢話,在擂臺上留下這些腳印,說誰能做到,才有資格跟他打。」
「結果怎麼樣?」
「沒人上啊,我父親說,這特麼是罡勁高手才有的手段,即便陝州有這種人,也不知隱居在什麼地方,以崔東海的名聲,還請不到人家出手。」
「結果連等三天,無人應戰,那人便仰天大笑,轉身離去。」
「陝州神拳會的面子,算是被踩到了泥裡,崔東海羞愧難當,大病一場,隨後便辭了會長一職,從此閉門不出。」
「這東西怎麼還留著?」
「新任的神拳會會長叫李思平,乃李家之人,上任時就說這東西要留著,作為警惕,要求眾人以武德為先,莫再重蹈覆轍。」
「哦,有手段!」
李衍點了點頭,看著腳印暗自心驚。
暗勁練到一定地步,爆發力驚人,若不怕皮開肉綻,開碑斷石也能做到。
但像這種手段,已經有些玄乎。
怪不得說,罡勁一成,拳通鬼神。
這次前來,也算漲了見識。
他心中更加期盼,跟著張師童穿過前院,來到了中院。
這裡,已聚集了不少人。
剛進來,張師童就被人接連詢問。
「師童,張老爺子不來?」
「回前輩,咸陽有點事,走不開。」
「唉,還想著找他喝幾杯呢…」
「師童,你們咸陽最近可有好苗子?」
「不知前輩…」
「嘖嘖,華山拳有一家孩子走鏢,碰到狠手全死了,香火斷,傳承不可斷,那老夥計託我找個好苗子頂門立戶呢。」
「前輩放心,我多留意著點。」
進入這裡,張師童嘴臭的毛病好像徹底消失,對人待物遊刃有餘,終於有了那麼一點張氏武館傳人風範。
李衍則假裝跟班,沉默不語。
他只用眼睛看,耳朵聽,就分析出不少情報。
陝州看似沒什麼風浪,實則各地都不平靜。
隴右的馬匪組織「朝山會」,今年急速擴張,策馬劫掠,使得商路斷斷續續,那裡的鏢局已經有些撐不住……
蒲縣出了個大刀客,諢號袁遮天,為人霸道,看不上替人護鏢的生意,專門吃葛念,收錢殺人,兇名漸起…
晉州那邊的幾個大票號,已經開始接觸插手海運商票匯兌,向各地開闢新商路,各州鏢局,都不想錯過這塊肥肉……
渭南的「割膠」刀客,不知被秦嶺下來的什麼野物襲擊了,損失慘重…
這個時代便是如此。
即便大宣朝鼎盛,但皇權不下鄉,分配到地方上的力量也有限,不可能顧及所有區域。
長安乃陝州中心,自然安穩。
但即便如此,像長安城隍廟執法堂,也不過百人,一旦忙起來,許多事情就顧不上。
都尉司人夠多,三個千戶所三千人,但丟進整個陝州,連水花都濺不起。
真正維持地方穩定的,還是地方衛所丶衙門捕手丶神拳會,還有那些旁門術士。
當然,在那些地方,高手也更少。
那裡的江湖,也更加純粹,刀光血雨,活下來的才有資格說話。
「這位就是病虎之子?」
就在李衍沉思之時,有人忽然詢問。
李衍抬頭望去,卻見是名灰髮老者,身著墨綠錦衣,手帶玉石珠串,顯得雍容華貴。
張師童連忙介紹道:「李衍,這位是你們藍田神拳會會長杜清杜前輩。」
「見過杜前輩。」
李衍面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