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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呼吸,挺直腰背,從資料夾中抽出君騰晚宴賓客的名單和聯絡方式遞給黃伊娜:“其中大部分是客人助理或秘書的電話,沒關係,只需要一一提醒、確認行程就可以了。”
但黃伊娜卻沒伸手接,仍一動不動:“打電話這種事隨便誰都可以做吧?不能交給別人嗎?召回面霜那邊我還有一大堆事呢,哪忙得過來!”
盛致領教過她的情商,對此已經不太驚訝,只是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斜倚著椅背,用略微睏倦的眼神睨著她:“召回出完標準方案都是客戶部在跟進,你忙什麼了?”
黃伊娜理直氣壯:“話術昨天才定下來……”
盛致心平氣和地補充:“那是昨天上午。昨天下午我去如初乳業確認物料你也沒去,你在忙什麼?”
黃伊娜眼神有些閃爍:“我就在……aggie讓我調siri的銷售資料。”
盛致猜aggie不是昨天下午給她佈置的功課,她磨洋工估計也有幾天了,可是造成這種局面自己也有責任,一開始沒讓她形成對唯一組長負責的觀念,規矩沒做好,養成了利用兩個上級間資訊差偷奸耍滑的習慣。
盛致自工作以來有上司、有搭檔,就是沒有下級,原以為與下級相處很容易,佈置任務,對方就能自動完成,沒想到還挺棘手的。
她暫時沒轍,也不想當場就擺架子呵斥人,不過用明顯不悅的語氣淡淡道:“你先忙,我從oa上給你發任務,你做完記得線上勾選,有問題以郵件溝通。aggie我會跟她說,讓她喊你做事時也走線上發任務。”
黃伊娜臉上閃現惱怒的微表情,轉瞬即逝。
盛致本來就有暗暗敲打她的意思,覺得她聽懂了也好。一切走線上,到月底評績效工作量一拉一目瞭然,“跟aggie說”就是要aggie也知道她想耍小聰明。
黃伊娜大概在控制情緒方面有點障礙,非得爭口氣,轉身前清晰地嘟噥了一句:“至少我沒
殪崋
翹班去、”
那話她沒說到底,打住了,以一聲冷笑結尾,還輔以一個白眼。
盛致猝不及防,臉僵了一下,她完全可以和黃伊娜較一較真,把正規工作制度給她強調一遍。但她又立刻意識到,這個女孩已經陷入了敵對狀態。
出身好、沒經濟負擔,長得漂亮、沒受過大挫折,平日聽慣了家人男友說的“幹不痛快就辭職”,看多了網上的玩梗維權雞湯,點滿了愣頭青技能,入職玩宮鬥,離職搞仲裁。
對她好言相勸沒多大意義,只會被誤解為笑裡藏刀。
思想偏激之人,聽什麼都刺耳,已經不遵循正常禮儀,要是在公司大庭廣眾之下鬧開,丟人的只會是講理懂事的一方。
盛致裝沒聽見,不再理她,繼續做自己工作。黃伊娜的攻擊沒落點,又不好總在一邊站著,心裡單方面宣佈勝利,離開了。
過一會兒盛致給韓銳發了條訊息:[你辦公室有人嗎?]
韓銳回:[沒了]
盛致拿著那幾張賓客資料上樓,和總助隔著玻璃打了聲招呼,光明正大地進了韓銳辦公室。
韓銳猜她不會主動來聯絡感情,肯定有工作,但看見她還是心情好,站在辦公桌前靠著桌面,抿一口咖啡,帶笑的眼穿過騰起來的熱氣望她。
盛致靠在另一側桌前,把紙張放在他桌上,又把剛才發生的小插曲簡單轉述一遍。
韓銳見怪不怪,笑著說:“每年都有幾個把魯莽當個性的,今年還沒出現‘勇闖42樓告御狀’的,再等等看吧。私企本來就是這樣,十全十美的不走仕途也已經被大國企挑走了,這些篩剩的如果不太影響工作就湊合用。”
“公司用不用她和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