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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韓銳仍在連軸轉地忙著,住同一屋簷下都好難見他一面。
有時盛致早早睡下,夜裡兩三點醒來,還聽見他在書房與人通電話,說英語,有節制又隨意不做作的加州調調,很好聽,但與他這個人違和,她暗忖他並不是西海岸那麼陽光爽朗的性格。
但是有時,又換了做作的英倫腔,聽得她暗笑,典型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隔著牆很難分辨說話的內容,只能感到聲音像層厚毛毯舒服地蓋在身上,暖著她再度沉沉睡去。
接下去一個月,他往返紐約有四五次,去了辦完事見完人就回。
康益千方赴美上市的所有籌備程序都在以n倍速推進。
國內進度則一如既往的慢,直到11月底,監管部門才出了“經調查,康益千方無傳銷行為”的公告,這時已經毫無水花,甚至沒幾個人注意到這條訊息,這茬事算是徹底翻了篇。
宣蓉離開山水、出任康益千方cfo的訊息倒是在資本圈引了一番關注。
沈思唯也心胸寬廣,發了微博和朋友圈祝她此後一切順利,外界看來,他們私交應該是很好的,友誼也並未受跳槽影響。
不過圈內隱約對此又多了重解讀,山水這兩年不知出了什麼問題,實在有點樹倒猢猻散的勢態。
沈思唯撐著場,送昔日戰友逐一離開,他大概也忙,後續沒有主動約盛致。
盛致想信託基金這事對沈思唯而言是閒暇時捎帶手幫個忙的業務,也沒好意思在這節骨眼上去打攪他。以為還要延遲一陣,對方卻發來邀請。
韓銳那邊,也是幾經周折才約到想見的人。
回國前夜,他原以為這次又對不上時間,誰知臨近飯點,潘凌鈺打來電話說行程變更、推遲到次日才離開,問他晚上有沒有空見面。
韓銳把和別人約好的晚餐取消,開車一個多小時到長島去見她。
地點是潘凌鈺定的,是個經濟型日料餐廳,位於商業區中,熱鬧而嘈雜。
韓銳對此並無異議,顯然潘小姐是位不拘小節的藝術家。他出發前讓助理查詢過餐廳的平均消費,換了輕便的短外套。
寬闊的走廊直通往日式木門,兩側的綠色玻璃窗上有翠竹紋樣,通道百折千回,每到轉角都是一方桌、一隻暗色古樸的陶罐、一枝花點綴其中,推拉門一開,浮世繪風格的小畫映入眼簾。
潘小姐燙著大波浪,黑髮間幾束挑染的棕發,典型亞裔女孩的穿著打扮,帶點獨特的煙嗓,從榻榻米上起身,卻未伸手,只點頭微笑:“路上辛苦。”
“總算見面了,好不容易。”韓銳從外套口袋中掏出個信封放在她面前:“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
潘凌鈺好奇地抽出信封中的演出票和機票,這可不止“一點小禮物”,這場演出價高而一票難求,外加投其所好這份心意:“太客氣了。”
韓銳施施然放下外套就座,把選單地給她,示意由她來點。
“真不好意思爽了你兩次約,”潘凌鈺看著選單,邊笑道,“這段時間天氣好,演出也多,滿世界飛。”
韓銳:“上次聽說你在sfjazz,我差點就改簽過去看你演出了,不巧國內又有些緊急事務不得不趕回去。”
潘凌鈺露出驚喜之色,半開玩笑:“這麼有誠意?追著我跑,我怕耽誤你賺錢啊。”
她叫來服務生,簡單點了些壽司和手卷拼盤,要了低度數的清酒,待人退出去接著談笑:“看來安雅的事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你們這些高門世家,只是約會,用得著這麼謹慎?是不是連族譜都要查一查?”
“族譜已經查過了,沒驚喜。”
潘凌鈺聽得出玩笑,順著話問:“你想要哪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