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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致對他的歉疚轉瞬即逝,心說:沒事,這也是為了他好,多吃鹽就會多喝水,加速解酒。
她出於職業習慣,一直儀態很好,隨便往哪裡一站腰桿筆直。
但有時候這也有弊端,比如現在。
韓銳覺得她站在旁邊盯著自己不太合適,她又站得那麼正,像侍餐僕從。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對面的座位:“坐。”
等她坐下來,韓銳感到更不自在了。
被人盯著一口口吃飯的滋味並不好受,只能不去看她。
韓銳垂眼一勺一勺無聲地舀粥,心中還是琢磨盛致,她身上有太多矛盾,顯然她很注重形象,也很擅長利用美貌,但是和他相處時卻很明顯感覺到她在把魅力收斂著,一個多餘表情也無,冰冷得像個答錄機——除了請款的時候。
是他不值得她浪費表情?
韓銳慢條斯理地開口:“我很好奇你以前為什麼要拉黑我。我們,有什麼過節嗎?”
哈哈這個渣男,果然想不起來了。
盛致微笑起來,和顏悅色地拿出早已準備好地說辭:“沒那麼嚴重,我的習慣是對不需要經常打交道的男人統統拉黑,你也見識到了,沒見過面說過話的都能鬧出緋聞,我可不想因為多發了一句新年群發問候身敗名裂。男人這種東西沾上了準沒好事。”
男人這種東西……
韓銳攪動勺子的動作停下來,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揚。
盛致知道他笑什麼,小聲咕噥道:“老闆就不算男人了,老闆在下屬眼裡是無性別的。”
不知道為什麼,韓銳很喜歡聽她說這些傻話,童言無忌似的,沒有心智成熟的人會和小孩子較真。
他甚至希望再聽一點,抬頭笑對她:“能問問你為什麼討厭男人嗎?我以為像你這樣漂亮,從小到大都不缺男人的仰慕和優待。”
盛致說:“但如果我想得到一些權力的同時他們也不想讓渡,就不可避免會發生衝突。”
韓銳:“那不一定,思考可以掌握技巧,能迴避衝突而達到目的豈不是更好?”
盛致:“我不希望當我想救希臘人的時候,技巧是一條愛情魔法腰帶。”
韓銳收斂一些笑意,認真問道:“那你想怎麼做?身穿鎧甲,金光閃閃,從他們腦袋中跳出來,在他們面前揮舞長矛?”
盛致:“我的技巧也不是變成精神男人。”
原來女戰神的作為她也不敢苟同。
韓銳剛想回應她的話題,她就繼續說下去:“以你受過的西方教育大概認為,要成為女神只能成為神的妻子、情人和女兒。可在東方,成為女神有其他途徑。”
他在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希臘羅馬神話中的女性,的確有她說的共同點。
他不是隻受過西方教育,她對他認識太淺薄了。
但他並不急於在她面前證明自己多有學識,他更想聽她發表觀點。
韓銳謙遜道:“願聞其詳。”
盛致:“她可以漂亮,也可以人面獸身,只要她掌管災疫和五刑殘殺。”
韓銳左手摸摸下頜思索須臾:“但是她都不一定是女人,有觀點認為他是以豹為圖騰的部落首領,豹名為貘聲近似母。”
盛致很意外他接得住梗,驚喜瞬間,又反問:“母系社會,部落首領為什麼不能是女人?”
韓銳笑著說:“明白了,我會留意你的能力。”
這是韓銳對這晚與她的談話最後的印象。
到凌晨三點他酒醒了,人也醒了,在家裡轉了一圈,和平時一樣安靜冷清,彷彿沒有人來過,如夢一場。
盛致把她帶來的保溫桶都帶走了,四下收拾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