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司媒介都得忙起來,上兩個就更慘了。”他說得輕描淡寫。
盛致沉默半晌,已經能想象出那種兵荒馬亂的大場面,長吁一口氣:“這種事,就不能防患於未然嗎?”
“怎麼防?你們搞新聞的,怎麼可能放棄一年一次光明正大的吸血。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那些血厚的大客戶可是天天被惦記著,總會有做得不夠好的地方。”他半開玩笑地舊事重提,意識到把她划進另一個陣營生分了,又自己岔開話題,把碗一推耍賴道,“看,五個蝦吃完了,又好像沒有吃。”
聊工作就比較平和,不容易起衝突。
一頓飯比前夜吃得太平,韓銳吃到了他心心念唸的牛肉卷,也心滿意足,揚言他來洗碗,把盛致趕出廚房,可是在無說明書的情況下研究了半天,沒弄懂洗碗機的操作,只好自己動手。
盛致等了太久,覺得蹊蹺,跑來檢查他的工作,發現旁邊摞著的洗過的盤子依然全是油,又見水龍頭始終打在冷水區,感到兩眼一黑:“我來吧,你碗也不會洗。”
韓銳一點沒發現自己的錯處,只感覺莫名其妙,洗了手無辜地讓到一邊,看她操作。
過一會兒悟到了錯在哪裡,人還不太服氣,較著勁說:“別忙了,扔這裡讓家政公司派人來過來吧。”
盛致淡淡地說:“天有不測風雲,人還是得有點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
韓銳反駁不了,又被她成功氣跑了。
盛致很快收拾完,抹著和食材一起買來的護手霜出來。
韓銳在看電影,上世紀90年代的國產武俠片,招招手叫她過去,分了一半毛毯給她。
她要給韓銳擠點手霜,他不屑地把手抽走:“我可沒那麼嬌氣。”
她認真說:“不是嬌氣不嬌氣,冬天用冷水衝手會倒黴。”
韓銳以為有中華特色習俗,將信將疑地接了一點,好奇問:“有什麼傳說?”
“傳說會生凍瘡。”
韓銳斜她一眼,無意間掃見她手指上有短而淺的傷口,緊張地捉過來檢視,不曾想手翻一面,手心這麵食指中指小小的傷口更加密集,數數有七道,有些淺的只破了表皮沒出血,確認過只有右手有,左手沒有。
“這是怎麼弄的?”
盛致嫌他大驚小怪:“剝蝦弄的,都跟你說蝦太大了,額角刺硬得要命。”
韓銳一時對先前說過“吃了像沒吃”的話覺得無比愧疚,他覺得盛致壞就壞在太真誠了,看不出任何作假,她只管按自己的方式行事,你沒有發現她不會提,發現時心臟就像被手術刀精準地剜了一下。
腦海中頭一回警鈴大作,面對盛致,他沒有對策。
他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緊緊圈住:“明天讓工人做,我不會讓你做事了。”
盛致知道他胡亂感動了,她想做是因為她自己想吃,手割破是因為低估了蝦,傷口淺也不疼,只有點癢,沒什麼值得情緒氾濫的。
不過她沒有堅持反對他,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論戰幾個回合。
他請的人,他想讓誰做事,他的自由。
她只是忽然覺得,韓銳很容易因為別人對他一點好而上頭。
難道從小缺愛?
一閃念的懷疑,讓她想碰碰虛實:“過年為什麼沒有回家,和父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