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社會身份,我和你交往,至少雙方家庭面子裡子都要擺好。我就說個最實際的,一旦我們交往的訊息被父母知道了,本來有婚約卻絕口不提,你爸爸難道不會對我有意見嗎?寶貝女兒被拐走連個招呼都不打。”韓銳忙不迭列出許多“暗度陳倉”的壞處。
“別提我爸,這都已經夠亂了,還把他扯進來。”盛致揮揮手,“我才不會跟他低頭。”
“讓我低啊,我來低。要辦婚禮不可能不請你父母吧?你帶我見家長,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保證把你爸說通,哦,也不怎麼需要說通,我們婚禮一辦,你爸爸不就認為我們結婚了嗎?皆大歡喜。”
“韓銳,”盛致冷著臉嚴肅警告,“這是原則問題,你別搗糨糊好嗎。”
“盛致。”韓銳苦口婆心,“虧你還是公關,和長輩打交道的技巧你是一點不得要領啊?”
“什麼技巧?”
“陽奉陰違,懂不懂?兩代人、截然不同的生活經驗,怎麼可能統一意見?他們認為生你養你教育你,自然比你見多識廣,你想要反向‘教育’,根本不現實。最好的辦法就是當面一概點頭,過兒不走心,轉身你自己搞另一套就去搞,別被發現,就天下太平。”
這好像和盛致想象的戰爭結局不一樣,可是她也想象不出爸爸向她低頭認錯的模樣。
她不吱聲,自己琢磨。
韓銳又說:“結婚看起來已經是你對他做了讓步,我會說服他也對你做出讓步。讓他理解你工作的必要性,夾道歡送你回電視臺。”
夾道歡送?更想不出那種場景。
這人真正經不了兩分鐘。
盛致笑著錘他:“說的什麼。他送我也要回得去啊。”
“回得去。”韓銳有些懊惱,怎麼昨晚光顧著“答盛致問”,說的都是自己,把她的事拋諸腦後了,“你老師梁志峰要去市委了,調令年後就下,他到了重要崗位會再提《財經零距離》做標杆,這種直播訪談又不是誰都有能力做的,你最晚四月就能復播。”
盛致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攝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韓銳默數著秒,逐漸忐忑,低頭詢問:“你不想回去?”
“我想。”盛致咬咬下唇,認真感動道,“我只是震驚你偷偷為我做過這麼多。”
他鬆一口氣,得了表揚,立刻得意忘形,伏低了親她:“辦婚禮吧。也為我做一點。你不喜歡儀式感,可你喜歡我吧?”
拿他沒轍,套路一個接一個,連環的。
“那你想什麼時候辦婚禮呀?”
“我當然想越快越好,不過考慮實際,還是定在五月吧,等你工作安排好,我也要抽空把雲上霧凇的軟裝換成你喜歡的……”
盛致插嘴問:“住那麼遠嗎?我怎麼上班?”
“只是婚禮當天住,婚車去你父母家接你,儀式結束後就在雲上住下,從紫杉院出門,住進霧凇院,排場上正合適。婚禮就在雲上酒店辦,規格也夠了。”
盛致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不禁疑惑:“我不是剛答應你辦婚禮嗎?這些細節你什麼時候想的?先斬後奏啊?”
“哪裡,未雨綢繆而已。”他笑著找床頭靠回去,“霧凇院算我們的固定據點,不結婚也應該按你的心意裝。”
“那,你想什麼時候去見我父母?”
“這個肯定希望是明天。”
“明天?!”
“盛致啊,”他促狹地望她微笑,“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給我個痛快吧。”
大年初三,外出容易遇到熛怒神,據說在這天跟誰拜年就會跟誰吵架。不過這條習俗,唯物主義者盛致不理睬,從小在美國長大的韓銳不知道。
為表莊重,韓銳穿著三件套的西裝。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