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府能殺的人已經都被他殺了,只剩下今天剛來又目的不明的席修然,所以他過來了。
但站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席修然,不知為何他滿腔的殺意莫名消散了一些,想起了少年那些可笑的臨終關懷言論和各種吐槽碎碎念。
吵是吵了點,但殺了又不至於。
旋即,他又想起了少年看他的眼神,那雙澄澈清亮的綠眸裡,沒有畏懼,沒有惶恐,更沒有不安。少年甚至還傻傻的被他的外表所迷惑,真心實意誇他溫柔,說他是個好人。
於是他故技重施,把人從睡夢中嚇醒,期待著少年像其他人那樣被嚇得尖叫逃跑,但少年的反應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不僅不逃,反而給他讓出半個被窩,還大方的把腺體露出給他咬。
太有意思了,殺了似乎有點可惜。
還是留著再看看吧。
思及此處,時星洲重新撿回那張溫雅矜貴的皮,歉意道:“抱歉,吵醒你了。”
“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席修然蠻能理解時星洲的,任誰日夜飽受著精神蝕骨之痛,也沒法保持冷靜。就像臨終關懷裡說的,因為飽受病痛折磨,患者不管身心都很脆弱敏感,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親屬要理解體諒,千萬不要生氣。
時星洲:“……”
凌晨三點十分。
席修然邊替時星洲擦著頭髮,邊悄悄看了眼時間,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他真的太難了,這個點還在加班,社畜的時候都沒這麼辛苦過。不過還好,這樣的艱苦日子他只用堅持一個月。
想到這,席修然仗著有毛巾遮擋,很是複雜的看了時星洲一眼,唏噓不已。
唉,多好看一男的,就是隻剩29天壽命了。
席修然儘量讓自己的動作更輕柔一點,但堅持不到兩分鐘就扛不住睡意了。
他真的困。
這個年紀睡得著,睡得好,真不是他的錯。
席修然努力瞪大眼睛想清醒點,發現沒用,還是困。
可老闆似乎很享受,他要是突然罷工了,老闆會不高興吧。
席修然想了想,決定摸魚。
席修然不動聲色的慢下手裡的動作,開始動嘴,想靠閒聊混時長,“時上將,總是這樣半夜痛醒嗎?”
受限姿勢和毛巾的遮擋,時星洲看不到席修然的臉,只能看到他的一截脖頸。少年面板白嫩,他剛才只是稍稍碰了下,就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淺淺的指印。
很是惹眼。
時星洲收回視線,緩緩開口道:“嗯。”
席修然擦頭髮的動作越來越慢,又問:“那豈不是都睡不了好覺?”
“……嗯。”
席修然代入了一下自己,要讓他頭疼的天天晚上睡不著,他估計堅持不到三天就想報復社會。時星洲不愧是原文裡各方面的天花板,不僅堅持了五年,還一直奮戰在邊緣星系和蟲族打仗,直到近半年才因昏睡時間越來越長,不得不離開前線回到帝星休養。
佩服歸佩服,席修然可不敢在這個話題上瞎感嘆,太容易觸及病患敏感的神經了。
席修然終於找到機會放下毛巾,柔聲道:“感覺差不多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