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卻足夠了。
靖爾陽聞言悚然,又是不可置信,又是覺得這樣的事噁心,神情驟然變了。
“陛下與先帝如此相似,難道王爺就不曾動心?”那人的語氣近乎於循循善誘了。
靖爾陽恨不得再抬手給他一耳光,怒罵道:“混賬!”
卻沒有立刻動手,細想之下,越想越心驚,竟覺得真如此人所說一般,分毫不差。
當年宗室子眾多,就算當年謝明月殺三帝,宗室震恐,可誰不知道富貴險中求?就算謝明月殺盡了宗室,還會有人拼了命把自家子嗣送入宮中待選。
宗室適齡的孩子沒有上千也有幾百,選個什麼樣的皇帝不行?為何非要是與李昭相似五分的李愔?
一張臉就那麼重要?
可若是李旒對於兄長有不軌之念,選個與兄長容貌相近的少年郎,欲行逆臣事,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若是國舅能說通陛下做,”他說的含糊,做什麼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既疏遠了謝侯和陛下,還送了王爺一份人情,若是王爺知道皆是國舅安排,何愁王爺不見國舅?”
拿自己的皇帝外甥去討好叔叔以求榮華,旁人聽到這恐怕早已勃然大怒,覺得蒙受了啟齒大怒。
然而如他所料,靖爾陽就是個蠢貨,還是個利慾薰心忘恩負義的蠢貨,聽到這種大逆不道喪心病狂的主意,細細思量之下竟覺得有理。
中年男子雖沒見過皇帝,卻能從新政中窺得其幾分手段。
這位小皇帝,絕不是個頑劣無能之輩,靖爾陽說新政是謝明月利用皇帝名義排除異己,他卻以為不然。
謝明月與小皇帝到底是誰利用誰,誰手段更高一籌,恐怕不如表面上看來那樣簡單。
靖爾陽若真用這樣的手段,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但一定會將皇帝和謝明月得罪透。
這位月亮般皎然的玉京侯一日殺三帝的舊事還歷歷在目呢。
中年男子鬍鬚下的唇角翹起,露出一個森冷的微笑。
況且這種時候,事發之後,李旒非但不會救靖爾陽,反而會恨他為自己招惹是非,為顯自己與靖爾陽無關,會令皇帝嚴懲。
“雖是一箭三雕之計,不過行之太難。”中年男子嘆了口氣,有意激他,“不若在想別的法子。”
靖爾陽沉默。
從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在深深地猶豫著。
靖爾陽也知道這個計策艱險,然而此刻與唾手可得的榮華相比,這點風險不值一提,小皇帝乃是他外甥,難道會對他這個舅舅設防?現在又在外面,萬事不比宮裡繁雜謹慎,晚上又在半山行宮行大宴,屆時人多眼雜,成事容易至極。
自從李愔登基之後,靖爾陽就少見皇帝了。
外甥的面容漸漸模糊,他能想起來的,只有冕旒之下帝王冷淡傲慢的容顏。
他心有不忿,明明是他帶著靖嘉玉孤兒寡母從安州入京,卻不過得箇中規中矩的國舅,先前小皇帝無權,說不上話。
如今稍稍掌權,乾的的,剛考完試狀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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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月進來時, 李成綺剛將寢衣穿上。
少年人寢衣穿得隨意,因水根本未擦, 寢衣便緊緊地貼在身上, 勾勒出一線窄腰,往下看衣料覆被撐開,小腿盡數裸露在外,常年不見光的面板白而滑, 幾乎留不住水, 未完全沾水的衣裳下襬隨著他的動作搖搖晃晃, 略出道圓潤的弧線。
熟悉的藥香從後面將他包裹。
“陛下。”謝明月輕聲喚他。
李成綺慢吞吞地轉過來。
潑墨似的的黑髮大半灑在身後, 小半在頸間堆疊,溼漉漉的黑髮看得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