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轉紅又轉白,他嚥了嚥唾沫,嗓子乾澀得發疼。
他心跳如擂鼓,對著瞥來一眼的謝明月竟不敢再說下去。
“謝……謝太傅。”
成事不足。李成綺淡淡地想。
這下謝明月的身份他就算不想承認也不得承認了。
靖爾陽僵直地站在原地,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臣,不知太傅在這,”豆大的汗珠落到袖子上,顯現出一圈深色的痕跡,“臣失禮了,請太傅恕罪。”他深深低頭,萬分不安地等待著謝明月回答。
生死,只在謝明月一念之間。
比靖爾陽顫得更厲害的是小皇帝。
若說方才的少年人耍小聰明像只小狐狸,現在宛如一隻被暴雨打溼的乳鴿,面色唇色具如霜雪,“謝太傅?”他低語喃喃,好似是夢囈。
“臣在。”謝明月應答,卻嚇得小皇帝險些跳起來。
比起這種恐懼的聽話,謝明月發現自己還是喜歡李成綺眸光流轉得意洋洋的生動模樣。
靖爾陽嚇得腿軟。
李成綺餘光看過去覺得很是荒謬。
一國舅,做不得威風八面至少也得不失體面,內宮之中耀武揚威,見到謝明月卻嚇得肝膽欲裂。
謝明月姿容不說舉世無雙亦是人間罕有,靖爾陽視之如見厲鬼。
李成綺收起想嘆氣的慾望,倘不是李旒不在,他真想問問李旒當時是憑什麼選的皇帝,總不可能真只憑借一張臉吧?
李成綺腹誹不斷,面上仍保持著難以掩飾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