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影嘆了口氣,“你這幾日天天給我燒紙錢,你還問我是誰?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阿,阿,阿,阿秀?”萬嗣此刻完全被嚇成了結巴,身子一個勁的想要往後縮去,恨不得此刻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
“阿秀,對不起,不是我,不是我,是你自己掉下去的,我不該猶豫,我應該早點救你的。”萬嗣咬咬牙,連連磕頭,“可是河裡水太涼,我不敢,我怕冷。”
“這麼說來你不想娶我了?”白影失望地問。
萬嗣心神一顫,腿間一陣溼熱,求爺爺告奶奶地哭訴道:“你都死了,我還是一個大活人,我哪裡敢娶你啊!你要是嫌錢少,我可以給你多燒點,你可別嚇我了,我還想多活幾年。”
“萬嗣,你說為什麼我阿孃不給我燒錢啊?”白影疑惑道,“我都走了三天了,一分錢也沒能收到我阿孃的。”
“她不知道啊,夫人不讓我們告訴她真相,她一直以為你已經回家了。”萬嗣恨不得一口氣把話說完,見對面已經沒了聲音,正想鬆口氣,就聽見一陣淒厲的聲音,“那你就下來陪我吧,我們一起成親。”
萬嗣嚇得登時兩眼一翻,脖子一歪,直直暈了過去。
“呼~”白影發出一道長長的呼氣聲,“郡主,日後還是莫玩這種遊戲了,瘮得慌。”
萬嗣見到的白影正是秋雁,因著白日裡說的那話,許素兒便提議去嚇嚇萬嗣,好讓他不再燒紙錢。
許素兒從另一側的假山後走了出來,餘光瞥了眼不遠處露出的一抹青色衣角,嘴角輕揚。
秋雁整理了一下披散在前面的頭髮,踢了踢毫無意識的萬嗣,想起他說的話,惋惜道:“想不到阿秀竟然死了,真是可惜。”
“是啊。”許素兒跟著說道,“誰能想到呢,這幾日楊嬤嬤還喜滋滋地張揚著這些事呢。”
斯人已去,徒增傷感。
秋雁晃了晃腦袋,生死有命,她一個下人奈何不了什麼,道:“郡主,回去吧,夜已深了。”
許素兒微微頷首:“好。”
靠近廚房的一處涼亭內,一抹臃腫的黑影跌坐在地上,嘴裡發出痛苦地嗚咽聲,緊攥在手心的絲帕早已經溼透。
風雪園內,梅氏坐在魏如馨的床頭,溫柔地替她擦拭著臉龐,一臉慈愛道:“馨兒放心,好好躺在床上養傷,那些害你的人,一個也跑不掉!”說到後面,眼裡迸發出森冷的恨意。
既然已經落得如此光景,倒不如放手一搏,成了便是賺得個盆滿缽滿,就算是不成,也能賺個一二。
魏如馨此前一直在昏睡中,清醒的時間不長,難得今日狀態好轉,可身上都是猙獰的傷疤,讓姑娘家如何是好?
“母親。”魏如馨趴在枕頭上,雙眸含淚地看著梅氏,“女兒不想嫁給那個瘸子。”
“馨兒?”梅氏驚訝地看著魏如馨,眸裡慢慢聚起怒意,此前事她交代過丫鬟們不要在魏如馨面前議論此事,是哪個嘴碎的?
“是父親。”魏如馨苦笑道,“昨晚父親特意來此,囑咐我好生養傷,傷好後便成親。”
“豈有此理!”梅氏低聲咒罵,“馨兒放心,有娘在,任何人也不可以委屈你!”
“好。”魏如馨哽咽地應道。
梅氏又同魏如馨聊了一會兒,最後回了海棠園,似是下了什麼天大的決定一般,看著妝奩最底層放著的東西,眸裡掠過一絲陰狠。
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十五,魏無燁也得以重回朝堂,在家提心吊膽歇了半個月他終於猶如魚歸大海一般,滿心歡喜。
魏老太太也一掃往日陰鬱,特意派人請了許素兒過去陪她說說話。
許素兒整理了一下妝發,帶著秋雁走出院子朝松鶴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