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素兒就猝不及防盧氏會來這麼一招,立馬用手護住頭,將面埋在胸前,露在外面的肌膚被田埂間的老虎刺被劃破,血珠瞬間溢位。
楊氏見狀愣了一下,隨即鄙夷道:“真是狠,自家姑娘說踹就踹。”
盧氏揚起下巴:“我家的事要你管?”,又低下頭看著許素兒,“天黑之前給我趕到家,趕不到你就不用回來了。”
老李再次驅趕牛車,楊氏不放心跟著一起坐了上來,盧氏原本還有話想對老李說一下,現在乾脆轉過身背對著人。
許素兒緩慢扒開纏繞在衣服上的老虎刺,眸裡的恨意比天上高懸的紅日還要烈上幾分,暫且便由你再囂張一段時間。
正午時分天氣熱得很,路邊樹上躲著的蟬在不停地鳴叫著,吵得人心煩。
許素兒走了許久,尋了塊石頭坐下歇歇腳,沁出的汗液使得傷口火辣辣的疼,許素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又彎腰把褲腿捲起來,露出裡面長短不一的傷痕。
耳畔一陣厲風拂過,鬢邊的髮絲隨風揚起,許素兒警覺地抬起頭,便看見任鴻曦一手撐著傘,一手拿著朵紅花。
“即便再恨,也別忘了顧全自己,姑娘家的嬌弱,你連半分也不肯顯現。”任鴻曦將傘移到許素兒上空,替她遮去照在臉上的一束陽光,然後伸手遞過花,“這花送你,便當全了我這惜花之心。”
“不用,多謝。”許素兒別過頭,繼續卷著褲腳。
任鴻曦也不多說,直接把花塞到許素兒手中,連帶著傘也一併給她:“日頭曬,拿把傘擋擋也好。”
許素兒身子一頓:“為什麼?”
“等你答謝我。”任鴻曦道。
許素兒握緊傘柄,垂眸道:“好,多謝。”
任鴻曦沒再多言,轉身離去。
賀天逸從林子裡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根草,道:“送給你,就當是全了我這惜草之心。”
任鴻曦睨了他一眼:“滾。”
“這姑娘,你到底什麼意思?”賀天逸好奇道,“難不成喜歡上人家了?特意去買了把傘大老遠趕來送她,為什麼不乾脆載她回去?這樣她不得對你心存感激,說不準來個芳心暗許?”
任鴻曦一掌拍在賀天逸肩頭:“縣令大人果真是閒得很吶。”
賀天逸吃痛地捂著肩頭,心道自己沒忍住又說錯話了。
許素兒把花塞進衣襟裡,撐著傘往回走,路上看見一輛疾馳的馬車朝前飛奔而去,帶起一陣灰塵。
許素兒側過身用傘擋住一側,眸光微閃,方才那是張家的馬車,周遭只有他家才有馬車,這方向,是去她村子的方向,這樣看來,當是去找盧氏的。
許素兒慢慢悠悠地走著,如今張家的人去了許家,定是已經反悔了,看來姚寧兒那裡已經沒問題,現在盧氏得有一陣忙活,她大可不必趕著上去,省的又成了出氣筒。
如今張家事已了,現在就只剩下盧氏了。
心情一下爽朗起來,連帶著四周的景物也美了,黃蝶與風追嬉,落在花瓣上,溫柔地親吻著。
金烏西沉,霞光染紅了雲層,鳧了一天水的鴨群有序地走在小道上,不時嘎嘎幾聲呼喚著,似在告知主人。
許素兒一路走走停停,終於抵達許家,看著本就老舊的大門上滿是劃痕,張家的馬車還停在門口,盧氏的罵聲不時傳出。
許素兒收了傘,手腕一緊被人拽到一側,抬頭一看竟是劉啟武。
“劉家哥哥?”許素兒鬆了口氣,“怎麼了?”
劉啟武松開手,眸色複雜地看著許素兒,低聲道:“盧大娘想把你賣到張家去沖喜。”
許素兒故作驚訝瞪大眼睛。
“是真的。”劉啟武擰眉道,“不過張家已經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