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誰呢,以前他們進宮時也並不是沒有遲到過,不也什麼事兒也沒有嗎?
這次為什麼這麼大張旗鼓的罰他們?
趙六郎很快從另外幾個比他們年長,且是太子心腹的同窗那裡回來了,憤憤道:「這次太子殿下差事辦得好,京城、雍州和商州的消暑賑災都沒出什麼岔子,反而因為朝廷分發消暑藥材,因為連續乾旱有些埋怨浮動的民心也都穩定了下來。」
「聽說訊息傳到勝州,連勝州的民聲都好了許多,有些人看不過殿下獨佔功勞,所以要拿我們試刀呢。」趙六郎怒道:「張二讓我們忍一忍,以大局為重,呸的以大局為重,我們是進宮來讀書的,又不是進宮來給他們爭功做筏子的。」
勝州正在遭災,和這邊旱災不一樣,那邊是洪災,據說已經衝垮了好幾個村莊,因為有了益州城這個前車之鑑,這一次皇帝早早就派出朝中官員過去主持賑災事宜。
不過這次過去的官員顯然沒有魏大人的魄力,雖然一直在進行,但也一直沒有穩定住局面。
也是勝州的情況比較複雜,那是黃河的拐點,為了保證下游的安全,上面一部分的鄉裡必須要做出一些犧牲,顯然,去的官員和勝州的當地官員沒能協調好。
聽說在他們各處刷名望的時候,勝州可是一地雞毛,朝中為此將去的官員和當地官員彈劾得不要不要的。
白善沒想到這還涉及到利益之爭,不由皺眉,白二郎嚷道:「我們只是學生,為什麼要將他們牽涉進來?」
封宗平橫了他一眼道:「從我們進崇文館的那一天起就不是單純的學生了,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們身上都打了太子殿下的標籤。何況這摺子一開始不是你們寫的嗎?」
白二郎就有些心虛的看向白善,「所以這是我們的錯?」
白善瞥了他一眼後道:「不是,是那些為了利益便罔顧是非曲直打壓我們的人的錯,別胡亂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那些人並不在意一件事的是非曲直,也不在意牽涉的人是否無辜,只在意利益,只要對他們有利,他們就做,所以是他們的錯,與他們這些無辜的人有什麼關係呢?
被太陽曬得對白善白誠已經有些怨氣的其他學生聞言,立即一頓,想了想,心中隱隱有點兒羞愧起來,好像還真是這樣。
其中一個卻沒這樣的心胸,叫道:「殷或怎麼不受罰?說起來,那摺子也有他的一份吧。」
白善冷眼掃過去,淡淡的道:「他倒是能曬,就怕崇文館承擔不起他那一曬的後果。」
誰都知道殷或身體不好,從宮門走到崇文館來,只是走得略快點兒他就氣喘,因此除了第一次入宮外,每次休沐回來他都是被殷大人帶到西內苑,再從西內苑進崇文館,路程直接縮短了三分之二。
剛才袁侍講倒是把所有學生都叫到演武場訓誡,只是白善給殷或使了一個眼色,殷或想了一下便眼睛一閉,暈倒了。
袁侍講看不出他是裝的嗎?
當然看得出,但他敢真的讓殷或曬上一個時辰的太陽嗎?
他是不敢的。
殷或真出個好歹,訓誡一事便是好事,也能變成壞事。
不僅殷或,在場的每一個都是如此,而他之所以敢訓誡他們,不過是因為他們曬了不會出事,最多受罪;殷或卻是會的。
大家嘟囔著往崇文館裡走,正在課室裡喝茶看書的殷或聽到動靜,立即將東西一收,讓伺候他的內侍趕緊端下去,然後正襟危坐,一臉的憂色,看到他們便關切的迎出門去,問道:「你們沒事吧?」
看到只是幾步路,走得快些他都喘,覺得他佔了大便宜的眾同窗也沒了怨言。
算了,算了,殷或和他們又不一樣,他進崇文館來讀書那就是單純來讀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