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爹的原話是,「人要是出事了,好歹落葉歸根,別讓他落在外頭。滿寶和二丫年紀還小,別委屈了老四。」
當時周家人心裡都沉重得很,周家兄弟要比老周頭樂觀一些,覺得老四真的要不行了,信上不可能不寫明。
不過心裡對週四郎的情況還是很擔心,畢竟是打劫,誰知道傷成什麼樣了?
如今他們得了滿寶的一再保證,知道週四郎的手臂不會殘後便開始教訓起週四郎來。
週二郎:「早跟你說了,做事要低調,尤其是賺錢的事,你要不嚷嚷出去,誰知道你運的是麥種?那別人能搶你嗎?」
週四郎憤憤,「我沒嚷嚷,我怎麼知道那些人怎麼知道我車上是麥種?」
週六郎則道:「四哥你也忒傻了,他們搶你就讓他們扛走就行了,你一個人還想跟他們十幾個人打架不成?你又不是大吉。」
他道:「我和五哥小時候打架,還是你教的我們打不過就跑呢,你倒是跑啊。」
「不錯,」週二郎又找到了一個罵週四郎的理由,更加理直氣壯的罵起來,「還是七里村的霸王呢,白跟人混成了混混,打不過就跑的道理也不懂,我看你是這半年賺錢賺昏頭了吧?」
「誰說我沒想跑的?那也要我能跑得掉呀!」週四郎叫道:「他們一衝上來就把我拽下馬車,把我摔在地上就拳打腳踢,我能怎麼著,正要縮著當縮頭烏龜,非被他們打死不可。」
「而且,我真能跑啊?麥種不要也就算了,我能把馬丟了嗎,一匹馬多少錢你知道嗎?那還不是咱家的馬。」所以週四郎在後面遇見有搶劫傾向的陳二郎時才會那麼想保住馬車。
見四哥激動得臉都紅了,想到他腦子還沒好透,滿寶連忙幫週四郎說話,「二哥,六哥,你們快別說四哥了,搶劫這種事誰想遇到呀,甭管那些人是怎麼知道的,反正他們是壞人就是了。」
「就是,就是,」週四郎委屈道:「你們不去罵搶我的人,罵我做什麼?」
「誰說不罵?」週二郎道:「我們都罵了一路了,這不是罵夠了才罵你的嗎?」
週六郎:「不僅我們罵,爹和娘在家裡也罵呢,罵得可厲害了,爹和娘還去求天尊老爺,求他降下天雷劈死那些惡人呢。」
滿寶:「最近幾天益州城都沒打雷。」
週四郎:……
說完閒話,總算是說起了正事,週六郎問道:「家裡開始收糧了嗎?」
「收的屁的糧啊,知道你被搶了,我們連飯都吃不下了,哪裡還能想著收糧的事?」週二郎道:「要不是現在家裡的山藥,女貞子,生薑正是收穫的緊要時候,連大哥和老三都要來的。」
週四郎立即道:「二哥,那藥材我可都找好賣家了,你們可別生鮮的賤賣出去。」
「我知道,老五媳婦知道炮製藥材,她做的比我們還好些,我們拿到縣城的藥鋪去問過了,鄭掌櫃都說比以前我們做的好呢,所以除了鄭掌櫃要的一些,其餘的我們都收好了,回頭給你運到益州城來。」
週四郎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向滿寶,示意她提一提僱人運糧的事。
之前滿寶寫信回去讓家裡準備大批的麥種,週二郎等人沒怎麼關注,畢竟比起生意來,還是週四郎的生死更重要。
但現在週四郎好好的活著,那生意就顯得比周四郎重要多了。
週二郎想了想道:「一下買這麼多麥種,還不能賒,咱家得掏空家底吧?更別說你們還在益州城裡租車僱人了,這得多少錢?」
滿寶便招呼周立君去把算盤拿來,給週二郎算了一筆帳,「二哥,再過幾日就入冬了,唐縣令要趕在年前把麥種都發下去,那我們就得在冬至之前把所有的麥種交接給他,我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