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虧了?」
「我怎麼知道,那一長串的算術我也看不懂,也聽不懂,」老周頭理直氣壯的道:「反正不虧就行。」
「那你不還賒的銀子了?」
「放屁,那是衙門的錢,我敢不還嗎?」老周頭道:「但我現在沒錢,你們要是能借我一些最好,借不了,只能等明年再說了。」
大家立即安靜了一瞬,然後紛紛說起窮來,「是啊,去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這家裡有餘糧的都不多,更別說餘錢了。」
老周頭早預料到這一點了,他隱隱有種感覺,自家現在的積蓄不敢說是七里村第三,但也絕對排在前十名。
連他都不敢一下拿出錢去買牛,更別說其他人家借錢給他還債了。
又不是生死大事。
大家過足了嘴癮,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便各自告辭回家了。
滿寶下學回來路過,正好看見他們散去,便忍不住和關係比較好的幾家道:「趁著現在猶豫的人多,你們也去縣衙裡賒一頭牛回來使吧。」
被鼓動的人家:……他們才不傻呢。
滿寶惋惜的看著他們離開,老周頭將她提溜回家,道:「別亂說話,萬一他們去賒了牛,回頭還不上了咋辦?」
「啊?」
「別啊了,」老周頭沒有就這事跟閨女解釋太多,轉開話題道:「年前你們不是說要在山上種女貞子嗎?那種子啥的你們弄好了嗎?」
「您不是嫌棄費功夫,還不一定能活兒,不讓我們種嗎?」
「那會兒家裡做地裡的活兒都幹不完,哪有時間去挖坑種女貞子?可現在不是有牛了嗎?」老周頭道:「去,把你幾個哥哥叫來,現在就進山裡把那樹的枝條給取出來,之前我聽著,那東西插下去就行?」
滿寶道:「是扡插,我問過人了,基本上都能活。」
「能活就行,去吧。」
滿寶便飛奔而出,去找幾個哥哥。
周大郎他們正忙活著堆肥呢,今兒一早,他們老爹就說,既然有了牛,那就多用心侍弄幾畝田地,這樣一來,為了不讓肥不夠用,還是得再堆一個肥。
周大郎覺得山上的樹枝都快要被他們擼禿了。
所以一聽滿寶的話,周大郎等人就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就連一向勤勉的週三郎都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著腦袋看天空,歎氣道:「總覺得買了牛也不是很省力。」
四五六連連點頭,也蹲在了地上。
雖然不太想動彈,但第二天周大郎還是領著兩個弟弟上山去挖坑了。
在周大郎等人看來,女貞子本身就屬於野樹,所以要種它,當然是沒必要把山開出來。
他們就是想開,老周頭也不會答應他們去費這個力氣。
所以他們只在屋後周大郎的山上找了一塊泥土還算厚,又比較鬆軟一些的地,把附近的荊棘砍了,或挖了,再挖個坑,把坑邊的野草清理一下。
然後把昨天傍晚折回來的女貞子樹枝往裡一插,倒點水就差不多了。
滿寶也只是給它們丟了一小把農家肥,沒辦法,d博士說的啥營養液她全都沒有。
反正那也是促進其發芽的液體,那她就不急著促進了,讓它慢慢發芽唄。
周大郎花了三天的時間才在山上挖了三十來個坑,把截成三十二段的女貞子樹枝給栽種下去。
並不是他們速度慢,而是因為山上雜樹雜草多,哪怕只是挖個坑,清理一下坑邊的樹根雜草,那也花費不短的時間。
而凌冽的寒潮也告一段落,一夜春風吹,第二天滿寶就把棉衣給換了下來,然後就背著小書箱去上學,結果中午沒到,外面就淅淅瀝瀝的下起春雨來。
滿寶往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