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好奇,「她有幾個侄子來著?」
皇后就樂,「聽說現在已有八個了。」
皇帝:「……還是一戶嗎?」
皇后笑著點頭。
皇帝有些不甘願,「這是佔了朝廷多大的便宜呀,難道羅江縣縣令沒勸過他們家分家?」
皇后樂道:「哪有縣太爺上門勸人分家的?她父母還在呢,這不是不孝嗎?」
說的自然是老周頭和錢氏,雖然他們不是周滿的親生父母,但因為周滿言語間當他們是父母,皇后也就習慣瞭如此稱呼。
皇帝道:「還是分家好,不然家業大了容易鬧矛盾。」
皇后笑著搖了搖頭,沒把這話放在心上,皇帝也就是過過嘴癮,作為一國之君,他總不能真下令去讓臣子分家。
所以皇帝也就是提了一句,然後就問,「周滿的先生叫什麼名字?」
「聽說姓莊,字洵美。」
皇帝用力的想了想,總算是在一堆記憶裡翻出他來,說起來當年他們在廟裡借宿時相談得還算歡快。
皇后看了皇帝一眼,沒有再提此事。
皇帝邊吃飯邊思考,雖然周滿會思考這些是意外,源於她家裡那麼多的子侄,可有和她一樣問題的人家可不少,甚至世家官宦子弟都有,怎麼不見他們想過?
顯然還是老師的原因,因為沒有老師問過他們這一個問題。
均田制的問題其實從建國之初就有了,各地情況皆不一樣,一部分地方是完全遵照國策來分了田地,但還有一部分不能施行,甚至,連百姓都不聞此策。
他幹了十多年皇帝,也只是讓情況好轉一些而已。下一任皇帝肯定還要繼續乾的,但怎麼幹卻是一個問題。
像大郎這樣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打架肯定不行,還是得如他一樣徐徐圖之。
皇帝心想著,晚上直接睡在了書房,第二天就找了空晃蕩去了東宮。
到了崇文館外,正巧今日是魏知給太子講課,因此白善他們跟著一起聽課。
皇帝站在了窗外,悄悄的看向坐在最前面的太子。
今天魏知講的是《氏族志》,當然,不是照著《氏族志》念上面的排行和內容,而是告訴他們各世家目前在各地區的影響力。
本來,魏知今天要講的是律書,但昨天他跟皇帝談了一場後勾起了心中的憂思,今天就換了內容。
平衡世家的力量,這也是未來國君需要做的事,現在的皇帝都在做,皇帝沒覺得這門課程有什麼不對。
聽了一會兒後,他便轉身離開,到了下一進,正好聽到周滿在和人爭辯,「怎麼就不能在體療中加入針灸之術,我給劉醫女他們寫的醫冊你們不也說好用嗎?」
「所學過於繁雜了。」
「可針灸之術是治療的一種手段,就算不能精學,也該粗略懂些,蕭院正、劉太醫和鄭太醫不都懂些針灸之術嗎?」滿寶道:「總不能將來的太醫看病,看完病後開方下藥,轉身卻又讓專門學針灸的太醫來定針法吧?若所行針法與用藥正好相反呢?」
高深的針灸體療的學生的確不用學,但他們最起碼得有所涉獵,這樣他們才能調節起其他專長的大夫來。
說到底,體療科的學生才是太醫署的重中之重。
一群太醫站在書樓外吵架,哦,不,是爭辯,爭了半天,大家各退一步,於是鄭太醫將結論寫到了紙上,回頭好新增大綱內容。
一連兩天,別說蕭院正了,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沒從周滿那裡佔了好,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經常跟人吵架,哦,不,是爭辯,說起這些來是頭頭是道。
你要是以勢壓人,那就只能蕭院正來,因為除了他之外,誰的官兒都比不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