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孩子多,真要一碗水端平很難,但我會儘量端平的。」
週五郎就有些不好意思,道:「娘,反正我們現在也沒要說親,先給家裡應急吧。」
錢氏搖了搖頭,「差不多夠了,你們出和你們大哥一樣的數就行,說起來這事還是你們吃虧了呢。」
既然老五老六都這麼幹了,錢氏當然不可能全部收下週喜的錢,她也只取了和周大郎一樣的數目,剩下的還回去,「你是歸寧的女兒,手上得時刻有些錢。」
週四郎拿出來的錢,錢氏則只取了那些銅板,剩下的給他拿回去,道:「你大嫂他們的嫁妝我都沒用,更不能要你媳婦的嫁妝,拿回去吧。」
週四郎交上來的錢是最少的,不過這半年他是沒怎麼出去掙錢,錢氏就說他,「你也上點心兒,看看你弟弟妹妹們。」
週四郎羞愧的低頭。
滿寶的錢也不是很多,但錢氏也沒全拿,給她抓了一把讓她自己存著買東西吃,剩下的才收下。
錢氏把週二郎、週四郎、週五郎和滿寶叫到跟前,一起將這些錢整理出來,大家各自的錢本來就是一百一串的串著,已經串好的放在一邊,零散的聚在一起數出來繼續串。
然後錢氏就對著昨天晚上統計的數字看。
他們是不知道寫字,可卻有自己計數的方法。
錢氏道:「一共傷了十八個,傷輕的,給個五十文就差不多了,重一些的,得給一百文吧,像大亮和大谷,被踢得不輕,又開了口子,至少得二百文……」
她讓滿寶一筆一筆的記下來,然後算下一個總數。
一共得需要兩千三百五十文,錢氏鬆了一口氣,錢是夠的。
算好了錢,她便叫一眾兒子兒媳過來,開始分派任務。
周大郎傷得比較重,不能出門,其他人,老周頭帶著滿寶和錢去看傷得最重的,週二郎和週六郎則帶著錢去看傷得不是特別重的,週三郎則和週五郎去看傷得最輕的那一撥人。
「雖然帶了錢,但也不能空著手就上門,」錢氏問小錢氏:「家裡還有雞蛋嗎?」
「今天早上從雞窩裡撿了十一個。」
「太少了,不夠,」錢氏從錢盒子裡零散的那些銅錢拿出來,數出七十文來,又多拿了兩串錢交給馮氏、何氏和方氏,道:「你們去村裡走一走,每家每戶都去看看,誰家有雞蛋的,買回來,這是一百八十個的錢。」
全村都未必有這麼多雞蛋,所以錢氏道:「有多少買多少。」
三個兒媳應下,連忙出門。
錢氏又讓小錢氏去找出一些籃子來,道:「每個籃子上放兩斤的米,分成十八個籃子。有些事不好說出口,但我們心裡得明白,人家是為我們受的傷,該謝的謝,該有的禮節也得跟上,別說這其中的恩情,便是鄉裡鄉親的,這些也是應該。」
小錢氏低聲應下。
錢氏輕聲道:「老大那兒你不用擔心,大夫既然說了不要緊,那應該就沒事,這幾日你精心一些,吃上三天的藥,要是還疼,就去縣城裡看一看,剛才你也看到了,家裡還有餘錢。」
小錢氏哽咽的應下,昨天晚上週大郎疼得有些睡不著,倒不是腰疼,那裡不按,不動基本不疼。
是後背,之前不覺得有什麼,但時間久了,後背砸出來的淤青和淤腫便顯了出來,他是躺也不是,趴也不是。
他疼得睡不著,小錢氏便也睡不著。
小錢氏手腳麻利的把家裡的好米拿出來,每個籃子裡都裝兩筒米,也就老周家了,才能一口氣拿出十八個籃子,這要是在別人家,是一定拿不出來的。
所以探望還得一戶一戶去。
夏天正是母雞最愛下蛋的季節,尤其最近大家正在田裡捉蟲摸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