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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陽光照在一望無垠的荒野上,肆虐了一個冬天的天空終於放晴,大雪也已經融化,路邊的柳樹開始吐出了新芽,一條一條泛著嫩嫩的綠枝隨風搖曳。
沉寂了一個冬天的野草野花在春露的滋潤下開始瘋長,鮮嫩的野菜一簇簇鑽出了化了凍的泥土,伸展著泛著新綠枝芽。就連距離城池不遠處那條沉寂了很久的河流似乎也被這漫天滿地的春意所感染,撒著歡的奔騰的流向遠方。
眼前的春意是如此的迷人,但在赫圖阿拉的滿人卻沒有一個人有心情欣賞這個美景,此時的他們心裡全都被恐懼所佔據了。
在城內一座寬敞的院子裡,一名穿著旗袍的中年美婦正坐在椅子上,美目含淚的看著跪在面前的一名滿清將領。
這名中年美婦不是別人,正是被皇太極送到赫圖阿拉的後宮女眷的一員,她就是懿靖大貴妃娜木鐘。
自從哲哲不在後,娜木鐘就成了皇太極後宮中地位最高的妃子,如今皇太極不在了,她自然就是這裡名義上的最高負責人。
按理說能在赫圖阿拉一言九鼎,這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但娜木鐘寧願只當一個普通的後宮嬪妃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也不願意接過這副重擔。
娜木鐘顫抖著櫻唇問:“陳泰……你說什麼?你說陛下他……陛下他龍馭賓天了?”
“啟稟貴妃殿下,陛下確實已經駕崩了!”
跪在地上的滿清將領已經是泣不成聲。
這位將領約莫三十七八歲,從面相上看長得很是斯文,跟周圍那些一臉兇相的滿人一點都不像,而且陳泰這個名字乍一聽起來就像一個非常正宗的漢人名字,但實際上他卻是最正宗的滿人。
陳泰的全名叫做鈕祜祿·陳泰,滿洲鑲黃旗人,在另一個歷史時空裡,滿人入住中原後,曾歷任禮部侍郎、吏部尚書、國史院大學士等職務,也算是清初的一個重要人物。
雖然陳泰名聲不顯,但卻是皇太極很信任的將領,否則皇太極也不會將自己的嬪妃和子女的重任託付給他了。
就在剛才,陳泰接到了從瀋陽傳來的噩耗後,震驚之餘也不敢怠慢,匆匆找到這座最早期的宮殿將訊息稟報給了娜木鐘。
“陛下……陛下……你終於還是走了啊!”
眼淚從娜木鐘的嬌顏上不斷湧了出來,這一刻她的心裡感到了無比的彷徨和恐懼。
雖然在此之前她就明白此番明軍傾巢出動,以大清此時的國力和兵力恐怕很難抵擋,但她心裡終究還有一絲僥倖,希望此番能夠將明軍擊退,皇太極機會依照先前的承諾那樣派人來接他們返回盛京,但現在接到的卻是皇太極乃至所有滿清高層全軍覆沒的噩耗。
看到娜木鐘只顧著流淚,跪在地上的陳泰忍不住道:“貴妃娘娘,眼下不是傷心的時候。根據探子傳來的訊息,明軍已經朝咱們這邊殺過來了,約莫明日就能抵達赫圖阿拉,咱們得趕緊想個法子應付才是啊。”
“想法子?”
娜木鐘苦笑一聲:“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婦道人家,如何懂得這些軍國大事?陳泰你現在實話告訴我,咱們能不能打退明軍?”
陳泰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奴才不敢欺瞞貴妃娘娘,奴才手底下尚有六千最精銳的正黃旗勇士,按理說足以抵擋數萬明軍,但那時以前的老黃曆了,自打明軍大規模裝備了新式火銃後,咱們滿洲勇士以往的優勢便蕩然無存。打熬了多年武技力氣和厚重的鎧甲在火銃面前就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所以……”
陳泰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所以你沒有信心擋得住明軍,是這樣嗎?”
娜木鐘的話很不客氣,陳泰的臉一下漲得通紅,雖然心裡異常不甘,但他只能低下了頭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