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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大笑之餘心裡也異常的放鬆,自古以來上位者要做的事情莫過於平衡二字,文武不和才是皇帝樂意看到的,若是文武一團和氣的話,皇帝才會睡不著呢。
他回到了龍案後重新坐了下來,指了指旁邊的錦凳道:“坐吧。”
楊峰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順便還對旁邊伺候的宮女說道:“趕緊給本公倒杯茶水過來。”
“…………”
這位小宮女有些懵了,她在宮裡當差也有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外官居然敢當著皇帝的面讓她倒茶的。
朱由校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指著楊峰失笑道:“信國公啊信國公,遍數滿朝文武也就只有你敢這麼不見外的吩咐朕的宮女給你倒茶了。”
楊峰倒是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陛下是此處的主人,微臣是客人。客人上門做客,主人若是連杯茶水都不給的話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一旁的三德子表面上眼觀鼻鼻觀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心裡卻是暗自咋舌,這位信國公和皇爺的關係還真好呢。
平日裡那些王公大臣們跟皇爺議事的時候,即便是皇帝賜座,他們也只是坐了半拉屁股整個人戰戰兢兢的,這位倒好,大馬金刀的就坐下了,還不見外的吩咐宮女給他倒茶,這是把這裡當自個家的節奏啊。
很快,宮女便奉上了茶水,楊峰一口氣把茶水喝乾,指了指茶杯示意宮女再倒。
朱由校也不催促,只是笑吟吟的看著他,一連喝了三杯他才擦了擦嘴巴長吁了口氣:“總算是解渴了,這些日子一路上吃乾糧喝白開水,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
直到這時,朱由校才問道:“愛卿,你此番從河南連夜趕來京城,想必是有大事要告知朕吧?”
“是的。”
楊峰點點頭,正色道。
“臣此番前來,確實是有要事要稟明陛下,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所以還容臣單獨稟報。”
“唔……”
朱由校點點頭,揮了揮手,三德子立刻對周圍的太監宮女使了個眼色,一屋子的人立刻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三德子走在最後,出去的時候還將大門給關上了。
等到眾人全都退下後,楊峰才說道:“陛下,此次微臣前往河南剿滅賊寇,發現了一個問題,應該值得朝廷重視。”
“哦,到底是何事?”
“微臣經過調查,發現此番流寇作亂,固然有天災的原因在裡頭,但其實大部分卻是人禍的原因。”
楊峰將自己的調查一五一十的向朱由校倒了出來,最後才說道:“陛下,大明開國之初人丁不過千萬,可如今卻有一億五千萬之多,足足比開國之初多了五倍。
可人是增加了,但大明的土地卻不會增多,原本一名壯丁可分到十畝地,如今連兩畝都不到,何解?其中固然是因為地主士紳土地兼併嚴重,但其中又何嘗不是人口增多的原因。
加上這些年大明天氣愈發的寒冷,災禍頻繁,百姓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可那些地主士紳則不然,他們手握著大把的田地,手裡有無數的佃戶給他們種地,自然是不愁吃喝。
但人心都是貪婪的,佃戶也是人,他們也會娶妻生子,人口也會越來越多。可田就那麼多,地主家的田地也是有限的,他們自然不會養閒人。
那些多出來的人怎麼辦?自然就要被趕出來,這些沒有田地又租不到田種的百姓自然就變成了流民,這些才是流民越來越多屢剿不止的原因。”
朱由校一邊聽楊峰述說一邊沉思著,良久才長嘆了一聲。
“每次聽愛卿談古論今都有所得,如今也不例外,今日朕才知曉,大明流民之根源竟然在這裡。那些地主士紳也太為富不仁了,居然惡意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