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應了一聲,道:「唐縣令給我們建的房子燻一燻就能入住了,我們之前住在草棚裡,老人們說太濕了不好養病,所以我們的房子一分下來就住進去了。」
滿寶點頭。
唐縣令發現的「荒地」分為好幾塊,有的地方很遠,須走上大半天才能到,為了便於耕種土地,他都是在「荒地」附近建造房屋的。
高氏他們運氣好,抽到的地就在益州城外不遠,所以新建的村子也離益州城不是很遠。
高氏覺得不是很遠,但走路也需要很久的時間,而且很偏僻,連一條好走的路都沒有,儘是坑坑窪窪的小路。
大吉以他高超的御車技術走過了這段路,但滿寶他們還是被顛得不輕,白善掀起簾子往外看了一眼道:「還不如下車走路呢。」
滿寶深以為然的點頭。
村子剛建成,而且唐縣令有意打散了這些有親的流民,基本上一個村子裡只有五六家是熟識的,絕對不給超過十家,因此村裡很安靜。
已經有人在分到的地裡勞作了,在種了冬小麥的地裡舖上些稻草或麥草,以應付即將到來的寒冷。
或者在將空地上的野草鋤一鋤,松一鬆土。
哪怕知道現在鬆土鋤草,轉過年,春風一吹,它該長還是長,該硬還是硬。
但他們還是沒忍住。
流浪了三年,他們又重新得到了土地,雖然不多,但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依然讓他們珍惜不已。
所以看著自己的地,總也忍不住去摸一摸,踩一踩,鋤一鋤。
陳二郎有兄弟三個,建的房子都在一起,左右鄰居就是。
據高氏所說,其實他們家是有兄弟五個的,還有兩個小姑子,只是三年前水災,家裡的老人和一個兄弟沒跑出來,而剩下的,也都在逃亡的路上沒了。
雖然村裡人少,但一輛馬車到這兒來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好奇的看著、
滿寶下車後注意到他們的目光,微微一笑,很習以為常,她小時候看到村裡進了馬車,也會跟著跑去湊熱鬧。
高氏卻怕他們不習慣,解釋道:「村裡才建起來,從沒馬車來過的,倒是唐縣令來過幾次,但都是騎著馬來的。」
高氏請他們進門,然後去隔壁把妯娌叫來,那天救週四郎,陳家三兄弟都有份兒。
他們的房子都是一樣的,不像他們七里村的房子,前頭都圍著院子,他們都是直接進門是大堂,左右兩邊是房間,都是泥磚搭著茅草的房子,但地基是用石頭打的,看著還挺結實的。
但坐在屋裡有些昏暗,外面的光只能透過門口進來。
滿寶只在屋裡站了一下便拎了凳子放到門外,她還是習慣坐在敞亮的地方,像他們家一樣有個大院子多好呀。
白善跟在她身後。
高氏的兩個妯娌很快趕了過來,知道滿寶是貴客,連忙躬身解釋道:「家裡的男人都去打柴了,周大夫等一等,已經讓家裡孩子去喊了。」
滿寶笑著點頭,乾脆就坐在凳子上和他們說話。
高氏從隔壁屋子裡抱出一個孩子來。
滿寶探頭看了一眼,問道:「這就是你兒子嗎?」
高氏應了一聲,道:「他來得不是時候,家裡正艱難,前頭我沒奶水,差點餓壞他。」
其實他現在的情況也不多好,已經一個多月了,但還是瘦瘦小小的一團。
滿寶伸手摸了摸他的脈,但她什麼都摸不出來,這麼小的孩子,她不太會看呀。
對了,她似乎從沒學過兒科。
看的最多的病還是帶下病和日常常見的病症,最拿手的針灸還是因為比別人多了一個擬人模特,可以任由她琢磨。
高氏眼巴巴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