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郎道:「現在你也不缺錢呀,別的不說,現在立君賣出去的潤白膏,三個月賺的錢就夠你這地勞作一年賺的錢了。」
滿寶沒好氣的道:「我又不單是為了錢,你不覺得看著土地有所產出是一件很讓人開心的事嗎?」
白二郎一邊打馬一邊沉思起來。
一旁的白善道:「二郎,我們不能什麼都以錢來衡量,你要知道,民以食為天,糧食才是國基,你看我們今天看到的莆村,這天下便是由千千萬萬個莆村構成的。」
「要是這世間都以錢來衡量,怕是無人願管他們,無人再願出苦力種田了,到時候天下人都吃什麼,喝什麼?到時就算有錢也買不著一粒米,那這世道也就崩潰了。」
白二郎一想,片刻後大聲回道:「所以你這是要提前做父母官了嗎?」
白善大笑道:「有何不可。」
滿寶打馬超過他們,直接向著天邊的夕陽賓士而去,大笑道:「管莊子和治理一地可不一樣,將來你們做了父母官要是把縣城當莊子管,先生會氣得不認你們的,哈哈哈哈……」
三人你追我趕的在大道上賓士著,大吉帶著兩個護衛跟在他們三人後面吃灰塵,一句話都沒有。
六人六匹馬,不過兩刻鐘便回到了莊子。
滿寶勒住馬,從赤驥身上跳下,摸了摸它的脖子後就拉到馬廄裡餵它吃了一些豆料,然後就跑去找她爹孃。
莊子裡還在弄他們的晚食,雖然這會兒吃晚食算晚了,但大家並不覺得餓,老周頭正在和周大郎計劃著這麼大一塊地要怎麼種。
「……那些人要是不願租種,咱還得去別的地方找找看有沒有長工呀。」
滿寶跑進來,笑道:「爹,我已經和村民們說過了,讓他們考慮一晚上,明天我們先去另外兩裡看看剩下的一百多畝地,還有先生的那一百畝呢,也得找人租種下去。」
一旁的莊先生聞言笑了一下,放下茶杯問,「你是怎麼說動他們的?我們今天看著他們並不是很願意租種職田,你現在竟能讓他們考慮了。」
滿寶道:「我跟他們說我要四成的租子。」
老周頭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因為白老爺在七里村和大梨村租給佃戶的地也是四成的租子,不過大家都不怎麼缺地,所以大多數是租個幾畝比較好的田意思意思。
相比需要自負盈虧的租種,他們更喜歡給白老爺打短工,甭管當年是否風調雨順,是否豐收,我們出工了白老爺就得給工錢,穩賺不賠的買賣。
但現在輪到老周頭做地主了,他就不太樂意請短工了。
這還沒看見收益呢,就給出那麼多錢,那多虧得慌呀。
還是佃租好,他們只出地,再監督佃戶們種好地,除好草,上好肥,保證水,那一年以後就能白分得四成的租子,這才是穩賺不賠的。
所以四成他也很滿意了的。
反正這地又不是自家的,是朝廷的,滿寶當一年官他們就收一年的租子,多好啊。
「四成就四成,不過得說好了,地得咱來管,那些佃農得聽我們的才行,你看他們多懶,那麼好的地給弄得雜草叢生的,多費地力呀。」
滿寶希望他們將來可以友好相處,因此替他們說話道:「也不怪他們,朝廷朝他們收的是定租,除了米麵之外,他們還得給腳錢,還得給大人們收割晾曬牧草,連自己養的雞鴨都得分人家一半。」
老周頭忍不住張大了嘴巴,「這,這怎麼聽著跟亂軍似的?」
莊先生忍不住輕咳出聲,小聲道:「周金兄,這樣的話可不好說。」
錢氏就瞪了他一眼,老周頭便立即不敢說了。
劉老夫人笑道:「沒事兒,這都是家裡人,不會有人出去亂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