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裴子聞想起了好友關老爺曾經說過的話,「天下紛亂已久,百姓思安,王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這是生不逢時,你應該勸王爺順應天和才對。」
「違背天和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子聞?」益州王忍不住提高了聲音,裴子聞回神,連忙躬身,「王爺有何吩咐?」
益州王皺眉,「你在想什麼,怎麼一連叫你幾聲都不應?」
裴子聞苦笑道:「回王爺,我年紀大了,很少這麼晚還沒睡,所以……」
益州王便握住他的手嘆氣道:「是本王思慮不周,有勞子聞了。」
「能為王爺效勞是我等的福分……」
倆人互相表白了一通,然後益州王便拉著裴子聞一邊回主院,一邊說些私密的話,「我已經叮囑了新安和新平,不許他們露出京城的風聲,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時絕對不能弱了士氣。」
裴子聞應是。
可話是這麼說,益州王自己是擔心的呀。
那些參將和士兵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們可以盲目自信,但益州王做不到呀。
他至今不解,「東溪莊也就罷了,當初向家餘孽沒有剿殺乾淨,所以漏了人在外面,可怎麼茂州這裡也被人提早知道了?」
他前腳進山,後腳發兵,結果竟然就被人埋伏剿滅了,若不是提前知道,一定不會碰得這麼準的。
裴子聞也皺眉,「這一點兒是有些奇怪,可茂州這邊一向治軍嚴密,又有張刺史做掩蓋,按說不會洩露才對呀。」
說到張刺史,倆人又是一靜,他們都知道茂州城那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益州王多年的謀劃就此毀於一旦,他緊緊地抿住嘴巴,緊握住拳頭道:「恨不得回到多年,該將涉事之人的家人也都清理乾淨才好。」
事情全因白啟和周銀的後人而起,被關在宮裡的時候,益州王就不止一次的後悔過。
當年不該因為白家是隴州的小世家便憂心事情鬧大而饒他們一命的。
裴子聞也覺得惋惜,但事已如此,再後悔也沒用了,而起當年他們可查不到周銀的身份。
就算殺了白啟全家,還是會漏掉周銀。
誰能想到七里村的人膽子這麼大,竟敢全村撒下彌天大謊呢?
益州王問,「隴州那裡還罷了,不在劍南道之內,綿州羅江縣那裡你派人去了嗎?務必將周家剿殺乾淨,不留後患。」
裴子聞連忙道:「王爺,此時還不是時候,待您攻下了綿州,不說周家,便是整個七里村都任由您處置,何必急於一時呢?」
他從京城裡接應出益州王后就星夜趕路,一路顛簸的回到這裡,昨天晚上剛進山,一大早上的要派兵出去佔茂州,結果他們還在等訊息時就有潰逃計程車兵跑回來說被伏擊了……
他上哪兒找時間給他派人去尋私仇?
要裴子聞說,周家、白家這種私仇實在沒必要太放在心上,等以後他們事成了,或事成一半,或佔下隴州,或佔下綿州,到時候你想殺就殺,想剮就剮。
現在實在沒必要太耗費人力和心力去做這種事。
之前在京城他就不是很同意留下那麼多人手只為殺兩個少年。
但見益州王咽不下心口的氣,且又想以此立威,他便將好手都挑選出來帶出京城,剩下的便留在京城。
想著殺兩個根基底蘊不夠的少年,這些刺客也足夠了,便還下令殺了他們在京城的親人,算是額外送益州王的禮物。
此時也不知道他們得手了沒有。
益州王之所以特意找裴子聞說話,就是為了安撫他的,畢竟除了他那些死士和護衛外,他是唯一知道實情的知情人了。
東溪莊那邊,他沒有對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