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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鈴花真的太習慣自己臉上那副溫柔虛偽的面孔,以至於現在她看著同一張臉冷冰冰的模樣,她都覺得奇怪。
演得太久了,就會分不清角色和真人。
她已經扮演了太長時間的“鈴木鈴花”,所以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原來的模樣。
即使她身邊沒有攻略目標,也沒有其他人在,鏡子裡的少女依然是溫和美麗的,完美到讓人作嘔,升級了的系統負責修改她的外貌,而她透過一次次的攻略打磨性格。
直到讓自己變成所有人都會喜歡的那種女孩。
一開始,她還是記得,可是後來,鈴木鈴花就不知不覺忘記了。
是的,她記得所有的事情,每一次的攻略,每一次結局,記了太多事情,只能把與自己有關的那一部分擠掉了。
如果說原來的深情和溫柔還是有溫度的,而現在,鈴木鈴花都覺得她就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而已。
即使過去的攻略過程依然清晰可見,鈴木鈴花稍微思索,便能回憶起來全部經過,可是那些細微繾綣的感動和一剎那的動心都像是遙不可及的事情了。
感動過太多次,那感動也就不值錢了,愧疚過太多遍,那愧疚感也就麻木了。
她的確越來越不像是“人”了。
她已經失去了很多東西,鈴木鈴花有時候也會想,什麼時候,自己會失去對活下去的渴求呢?
也許終有一天,她也會對死亡感到麻木。
“鈴木。”男人低沉地一嘆,輕柔的嘆息聲配合著電影裡烘托壓抑氣氛的凝重音樂也不顯得突兀。
銀幕上的少女轉過了頭,即使投過來的眼神冷淡疏遠也美得驚人,鈴木鈴花突然覺得一窒,好像那道冰冷的眼神透過螢幕紮了進來。
不易察覺地顫了一下,鈴木鈴花側過頭望向坐在她身邊的赤發男人,他比少年時更加俊美從容,也更懂得在什麼時候收斂鋒芒什麼時候出手一招制敵,強大睿智,優秀出色,蛻變得成熟完美。
這樣的男人可以擁有一切,而他確實擁有很多東西,可是他卻被一個狡猾的少女纏住了,於是再如何順暢的人生也會覺得深深不甘。
真是不公平。
“怎麼了,赤司先生?”
鈴木鈴花不喜歡這樣的攻略物件,過於傑出的目標總是會讓她深刻意識到,自己就是那個會毀掉他們一切的人。
紅色的眼眸沉沉地盯著她,電影反射的亮光在對方眼中忽明忽暗,看了她許久,最終男人的眼神還是從審視變成了淺淺的溫柔。
赤司徵十郎輕嘆了一聲,幾不可聞,“你流眼淚了。”
眨了一下眼睛,鈴木鈴花才感覺到臉上的溼意,她抬起手剛想把淚痕擦掉,但是赤司徵十郎的動作比她更快。
男人伸過手,在少女的臉上輕撫而過,抹去了那些水漬。他的指腹溫熱柔軟,貼在沾了淚水變得溫涼的面板上顯得有些燙。
在男女主的臺詞對話背景聲之中對視了一會兒,赤司徵十郎移開了眼睛,他轉回頭重新看起電影。
“你演得很好。”他簡單而真摯地評價了一句,就像他認真的語氣一樣,赤司徵十郎盯著電影裡少女的眼神專注而深邃,比他看著鈴木鈴花的時候更加露骨,“這一屆的最佳女主角是你的。”
他沒有用上應該、會這類詞語,只是平靜地闡述了一句終將會實現的事實。
“可是我已經……”鈴木鈴花還想說自己退出的事情,不過想到赤司徵十郎的手段,她還是閉上嘴接受了下來,“是黑木導演太優秀。”
她對於這部電影其實並沒有那麼投入,一開始鈴木鈴花只是為了補償她的經紀人,後來她則是為了方便攻略卡繆,再到後面,卡繆的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