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這也是曾經,手冢國光對她說的
璧合
一睜開眼,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然後,她便意識到,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甚至需要照鏡子才能確定自己的性別和年齡。
小心翼翼地從床上下來,地上放置著一雙綿軟的拖鞋,她猶豫地穿上,正好符合她腳的大小。臥室裡放置著一面鏡子,讓她可以很好地看清自己的相貌和五官。
鏡面裡映照出一個十二三歲年紀的少女,巴掌臉上一雙眼睛大而亮,嘴唇紅潤,鼻樑秀挺,黑色長髮襯著白嫩的肌膚,這無疑是一個年輕可愛的女孩子。
看著這張臉很久,她嘗試著勾起一個微笑,鏡子裡的女生於是也彎起唇角笑起來,秀麗而甜美。
——這是她。
可她卻沒有任何記憶,什麼也記不得,什麼也不知道。
床頭櫃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套長袖水手校服,淺綠色的百褶裙清新朝氣,粉色的領結添了一點溫暖的亮色。她把衣服展開來看,對著鏡子稍微比了比,應該是完全合身的。
上衣胸前的口袋一角,用翠碧色的細線繡著青學二字。
拿起衣服,她才發現一張入學通知被壓在摺疊好的校服下,撿起來翻開,上面印著一行日文。
“鈴木鈴花同學,歡迎你進入青春學園初等部學習,請你準時來學校報到。”通知書上面還標明瞭學校的地址和報到的時間。
她是這個鈴木鈴花嗎?
找到放在床腳的學生書包,她蹲下來開啟,翻出一個黑色的皮質錢包,裡面又不少現金,還夾了一張她小學時候的學生證,證件上印著的臉和鏡子裡映出來的模樣很像。
於是她終於找到了一點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她似乎就是這個叫做鈴木鈴花的女生。
一串鑰匙,上面細心地貼上了註明的貼紙:家門、倉庫……,一張照片,一個白色的手機,一個空白的筆記本和一支筆,這是她能在書包裡找到的所有東西。
試著開啟手機,開機之後,她只看到了幾個應用軟體,螢幕上沒有桌面桌布,簡訊和通話記錄裡也沒有任何資訊,只有聯絡人上有兩個註釋了身份的名字。
爸爸:鈴木秀夫,媽媽:鈴木愛。
房間的門可以開啟,她遲疑一下還是走了出去,偌大的房子裡空無一物,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其他人生活過的氣息。
像是父母的房間裡除了傢俱陳設之外什麼也沒有,衣服、生活用品,這棟公寓都只有她一個人的東西,只有她一個人生活過的痕跡。
她嘗試著撥打了兩個聯絡人的電話,可是無論哪一個,都打不通,她不死心地又點了一次,“您好,您撥打的是是境外電話,是否確認撥打?”
按下紅色的結束通話按鈕,她放棄了聯絡“父母”。
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快到了,思索了一下她還是用錢包裡的錢打車去了青春學園。
漫長的迎新會過去之後,便可以根據告示板上的分班表找到自己的班級,她找到了鈴木鈴花的名字,在一年1班。
她過去的時候,班級裡的人已經到了很多,熱情開朗的人很快就組建了一個新的小群體,內向害羞的人也會被人搭話,加入進去,開始聊天談論著各種有關這個世界而她一無所知的事情。所以她一句話也插不上,也沒有加入談話的心情。
被隔離在外,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排斥自己。
什麼也不記得,什麼也不懂,她只覺得渾身發冷,恐懼而茫然,與全世界都脫離了一大節。
一顆方形的白色橡皮顫巍巍地滾到她的腳邊,撞在棕色的制服皮鞋上彈了一下,落在鈴木鈴花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