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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您,我根本走不到這一步,請不要讓那個妖怪來決定您的價值。”十六夜深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她掙脫了那些束縛,可是她的信仰卻還在泥潭裡掙扎,“那位統領確實很強,但是請相信我,您只會比他更加強大。”
看著鈴木鈴花眼中的不信任,十六夜也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她只是調轉馬頭在平緩的山丘上轉向不遠處升起炊煙的村落,“想去看一看嗎,鈴花大人?”
看了一眼那片撫養她長大的地方,鈴木鈴花注視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不用了。”
她現在也沒有這個心情,而且她需要理一理思緒。
“那麼,請允許我帶您回到我的國家。”
見鈴木鈴花不反對,十六夜小心地抱住懷裡比她纖瘦了一倍的女人,帶著她騎馬一路賓士,護著鈴木鈴花穿越過了山林和河溪。
待在人類的世界的時候,鈴木鈴花還從來沒有走到離村落這麼遠的地方,深深淺淺高高低低的林地和田野,還有她叫不出名字的花草,然後度過橋,就能看見一座堅固的城池橫跨在對面了。
早就有輕騎兵先回來報了信,所以在十六夜帶著鈴木鈴花邁進城門的時候,她能聽到兩邊的守衛震耳的響亮聲音。
“恭迎殿下回國!”
“恭迎鈴姬回國!”
那樣的風景確實是,比起坐在奢華的房間裡挑選精美衣物和閃亮首飾,然後等待著侍女服侍和男人憐愛要廣闊精彩得多。
然而下一個瞬間,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就抓走了鈴木鈴花的全部注意,一個胸脯飽滿的婦人滿臉無奈地抱著一個嬰孩走了出來,“殿下,他一直在哭!我根本沒有辦法……”
那個被包裹在柔軟棉布裡的幼兒頭上還已經長出了很多毛髮,是奇異的銀白色,然而最讓人震驚的,還是那頭頂豎起來的兩隻逐漸被白色毛髮覆蓋的獸耳。
鈴木鈴花的呼吸一窒。
她憑什麼以為,她拒絕了,犬大將就會聽她的話呢?大概是那個妖怪統領太寵愛她了,以至於她總是會產生那種他其實是真的喜歡她的可笑錯覺——
“這個孩子是犬大將的……”
十六夜直接打斷了鈴木鈴花的話,“不!”
她把還在哭鬧的幼小孩子從婦人懷裡抱了出來,感受到熟悉的溫柔氣息,孩子的哭聲微弱下來,然後十六夜微笑著把他遞到鈴木鈴花的懷抱之中。
“這是我為您生的。”
離開了熟悉溫暖的懷抱,白髮獸耳的孩子又開始哭鬧起來,鈴木鈴花手腳僵硬地微微搖晃了一下身子,生怕他掉下去。
在這個稍微陌生一些的懷抱裡待久了,他就逐漸適應了這個新的氣息,漸漸安靜了下來,露出乖巧的酣睡模樣。
看著十六夜臉上露出來的淺笑模樣,比起傷心難過之類的情緒,鈴木鈴花感覺到更多的還是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
這實在太輕率了。
無論這是為了什麼,就這樣生下了一個融合了妖怪和人類血脈的新生命,這對鈴木鈴花來說真的太超過了。
“這是我和您的孩子。”看著鈴木鈴花摟抱著那個孩子,十六夜伸出了手但是她沒有打算接過來,只是輕柔地摸了摸那還十分脆弱的獸耳,“我為他取了一個名字,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他叫犬夜叉。”
天空翻轉倒扣,從白晝轉化為黑夜,灑下一片片窸窸窣窣的細碎星光,一輪彎月掛在夜空邊緣,從夜幕之中勾拉出一團銀色的白光。
月輝皎潔,把能被月光照到的萬物都鍍上了一圈柔和的光邊,即使是泛著森然寒光的刀劍武器,在明媚的月色之下也顯得溫和了許多。
何況是月下的絕色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