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鈴木鈴花閉上眼,挺直著身體往後倒回沙發上,絨布下面綿軟厚實的海綿吞噬掉了一切會吵到這個房間的聲音,湮沒於如此寂靜的夜晚。
光藉著沒有拉上簾子的玻璃窗爬到鈴木鈴花身上,在那張被神明寵愛過的臉上打下柔美朦朧的光影,柔軟繾綣地從她細長的柔眉描繪到輕閉的雙眼和濃密的睫羽,從她挺翹的鼻樑描繪到瑩潤的櫻唇。即使在無人的深夜,被巫女賜予魅力的少女仍然美得不可思議。
“聚會,冰帝……榊。”
她輕顫了一下捲翹的睫毛,像是撲扇著被捕入網中的蝴蝶翅膀,稍作掙扎了一會兒才緩慢而不情願地睜開,露出那雙比月夜還要皎潔的雙眸。
把那些關鍵詞彙合起來,鈴木鈴花終於從壓著全身的層層疲憊之下整理出了自己需要的資訊。她在冰帝還有一個人沒有攻略掉,而那個人是男網的監督及教練,榊太郎,也正是在她家中電話留言的男人。
明明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卻還是先打了座機,那個男人讓人意外地有些刻板呢。
長髮不規則地散落在寬大的沙發上,彎曲成各式各樣不規整的圓,映襯得少女光滑柔軟的肌膚。鈴木鈴花抬起手理開那些散在臉邊的頭髮,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1點49,好早……”
她低吐了一口氣,在疲倦的身體和清醒的頭腦之間沉沉浮浮,而這個晚上還有好久才能過去。鈴木鈴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她的夜晚越來越長了,或者說,她能陷入睡眠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得益於牧野杉菜的好感度和高額兌換率,她目前的生存點數還夠用,應該不是生存系統的問題,醫院的報告也顯示了她的身體機能沒有任何異常狀況。
剩下的就只有心理疾病這個因素了。
——差不多也該到臨界點了,她。
鈴木鈴花無奈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理清現在的攻略脈絡。今天也有所收穫,埴之冢光邦的好感度最終停在40點,而銛之冢崇的好感度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英德,櫻蘭還有未完成的冰帝……
三個學校在鈴木鈴花腦海中排列成行,許多個人名圍繞著這三個學校的名字打轉,相互之間聯結著扭曲的線,交織成密密麻麻複雜的蛛網。
她就像是一隻殫精竭慮的蜘蛛,掙扎著在最後的時刻來臨之前捕獲儘可能多的獵物。只可惜,她身下的這張網,不是由自己織成的,所以被捕獲的還有可能是她自己。
光邦,崇。主將和家臣,朋友和同伴。
對於這兩個少年之間的羈絆而言,鈴木鈴花完全可以說是他們的敵人。無論她現在有沒有做到,鈴木鈴花知道她終將會毀掉這種羈絆,她作為第三者的介入本身就是一種破壞。
毀掉一段友誼,毀掉一段愛情,毀掉一個人。
她很難對於自己做過的,正在進行的和將要繼續下去的事情完全地無動於衷,自欺欺人式的自我愚弄,鈴木鈴花試過無數次,每一次她都成功地克服了障礙,才能對著新出現的攻略目標展露美麗的笑顏。
而白天精心算計後的遊刃有餘到了黑夜,就便成了纏擾不去的沉重感。
鈴木鈴花不會被夢魘纏身,因為她從來就沒有做過夢。
“……為什麼要回來?”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通了美作玲在這麼晚打來的電話,通話鍵剛剛按下,鈴木鈴花就能聽到他從聽筒中傳出的質問。
說是質問其實並不確切,美作玲並沒有用太強烈的語氣在責難,只是不解而難耐地想要尋求鈴木鈴花的真實想法,他想得到一個答案,不僅僅能夠解答這一個疑問的答案。
“我本來就沒走。”鈴木鈴花把手機和纖長柔順的頭髮一起壓在耳朵上,“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