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一臉無言的看著皇帝。
皇帝差點忍不住打自己的嘴巴,他這一定是被周滿給影響了,他撫了撫額,連忙起身對著魏知拱手作揖,「愛卿勿怪,朕這是沒緩過神來。」
魏知慢吞吞的回了一禮,原諒了皇帝,略過他的無理取鬧,繼續他的話題,「陛下,大晉幅員遼闊,現有耕地六百七十萬頃,人三百二十萬戶,東江南、南嶺南、西涼州、北幽州一帶皆地廣人稀,都還有許多耕作之地。」
皇帝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的道:「故鄉難離,你想遷民,百姓怕是不願。」
魏知就反問他,「是普通百姓不願遷往,還是世家豪族不願他們遷往?」
皇帝皺眉。
魏知見他皺眉,便知道他聽進去了,只是這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
皇帝要重修一本氏族志都勞累了兩年呢。
皇帝看了一眼魏知,也默契的沒再開口,君臣兩個略過此事繼續他們先前的政事。
等皇帝回到皇后宮中時,卻見周滿坐在皇后身邊呢,看到皇帝,她立即把手裡的糕點都丟進了嘴裡,然後起身給皇帝行禮。
皇帝一臉的一言難盡,揮揮手免了她的禮,坐到皇后身邊後問,「她怎麼來了?」
周滿:……
皇后笑道:「我召她過來的,有些事情想問她。」
滿寶和皇帝大眼看小眼,皇后便笑著讓滿寶先退下。
滿寶還不樂意在這兒和皇帝說話呢,她是才從偏殿裡教完弟子出來便被帶到太極殿的,這會兒已是傍晚,就快要吃晚食了呢。
滿寶行禮後告退,樂顛顛的回崇文館吃飯去了,沒怎麼把這事放在心上,因為皇后剛才找她說的也是一些閒話而已。
等滿寶走了,皇后便道:「我今日聽到了一番話。」
皇帝問,「什麼話?」
「周滿和蕭院正已經議定了醫書的大綱,我聽人說,論起太醫署時,周滿說了一番話。」
皇帝便笑道:「巧了,也有人傳到了朕耳中。」
他的手指忍不住敲了敲桌子道:「看來,這崇文館中的耳目還是挺多的,上午說的話,下午皆傳到了你我耳中。」
皇后自然不懷疑皇帝這話是在敲打她,東宮的耳目一直都很多,而這也是皇帝的行為導致的。
他希望百官能夠像監督他一樣監督太子,只要太子行為不端就能夠被及時的發現和糾正,加上先前太子處境不是很好,所以東宮裡喜歡和他們打小報告的人不少。
因為這個歷史原因,此時皇后就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皇帝自己有些心虛,他摸了摸鼻子,轉開話題:「你找她來問什麼?」
皇后頓了頓後道:「我聽見這些話時心中很是複雜,長豫前兩天正與我說呢,她還不想成親。」
皇帝就皺了皺眉,「不是看中了程愛卿家的五郎嗎?」
皇后道:「前兒有空,我讓宿國公夫人帶著他們家的五郎進宮來玩了一趟,兩個孩子見著面都沒怎麼說話,人一走,長豫就說她不想出嫁,還想侍奉在父母左右。」
「她已經及笄了,女孩子不都要出嫁的嗎?」皇帝不太在意的笑道:「等她嫁了人就長大了。」
這就跟太子不聽話時他說的話一樣,等他娶了媳婦就長大了,結果太子成親以後也沒長大,反而更混了。
皇后懶得與他打機鋒,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周滿說女孩子長成後再生育於壽命有益,我問她幾歲算長成,她說,女子十八最好,成親的最小年齡也不該低於十六去。」
皇帝一呆。
皇后直接道:「我的意思,長豫定親的事不急,不如再留兩年,等她長大些,心智也成熟了,也懂些事了再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