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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本港的港口不遠有一座小漁村,住著幾十戶靠打漁為生的漁民,珠娘和她的家人就住在這裡。
今天的天氣不怎麼好,陰霾的天空總是讓人感到心中有些壓抑。吃過了午飯的她提著一個草凳(用稻草編集的一種凳子)和針線坐在家門口,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修補漁網。
一位三十多歲膚色黝黑的婦女挎著一個裝滿了衣服的臉盆走了出來,看到正在補漁網的珠娘不禁搖了搖頭:“珠娘,這幅漁網太破了,你就不要補了,過些日子讓你爹去買副新的吧。”
“娘……”珠娘轉過頭對來人道:“這幅漁網雖然破了點,但還是可以用的,再說了,新的漁網可是要不少銀子呢,能省一點是一點嘛。”
“唉……你這孩子,咋那麼倔呢。”珠孃的母親無奈的搖了搖頭:“上次救了你們爺倆的那些軍爺將你們送回來的時候不是給了咱家五十兩銀子嘛,你爹定了艘新船後還剩下一些呢,這些銀子娘都攢著呢,足夠咱們再買好幾副漁網了。”
“娘……看您說的。”珠娘有些不樂意的放下了手中的漁網,“人家救了爹和女兒一命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咱們怎麼還能要他們的銀子呢。反正女兒已經決定了,等過些日子天氣好一些後女兒就和爹多出幾趟海多打魚,等攢夠了銀子後就把錢還給人家。”
“唉……”中年婦女輕嘆了一聲,勸道:“孃的傻女兒啊,這可是五十兩銀子呢,你們爺倆要感到什麼時候才能攢夠這些銀子啊。再說了,送你們回來的那位軍爺不是說了嘛,這些銀子是送給咱們家的,不用還,你咋那麼倔呢。”
珠娘沒有說話,只是堅決的搖了搖頭,腦海中閃過了一張有些黝黑的面孔。
中年婦女看到女兒的模樣後又是一聲嘆息從嘴裡吐了出來,作為珠孃的親生母親,她比誰都瞭解自己的女兒,從小跟著父親和大海搏鬥的少女早已培養出了一顆永不服輸的心,聯想到上次將自己丈夫和女兒送來的那名個子修長,長著一口白牙的軍爺和自家女兒最近經常莫名發呆的樣子,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將臉盆換了一隻手拿著,中年婦女快步朝一邊走去,只是她還沒走幾步,就看到自家丈夫腳步匆匆的從外面走來。
“孩子她娘,珠娘,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被嚇了一跳的中年婦女不滿的瞪著自己的丈夫罵了句,“出啥事了,看你一驚一乍的,莫非是咱們定的那艘船已經做好了?”
“不是!”珠孃的父親快步走到了倆人的身邊,由於走得太急,臉上已經冒出了一層汗珠子,不過此時的他顧不上擦汗,只聽他大聲道:“你們知道了嗎,昨兒個朝廷的水師和鄭大當家他們在外頭打了一場大仗,鄭大當家和二當家戰死,外頭的港口碼頭全都被朝廷水師給佔領了!”
“什麼,鄭大當家居然戰死了?”
中年婦女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這怎麼可能?鄭大當家有那麼多的手下和戰船,他們怎麼可能戰敗?”
就連珠娘也放下了手中的針線,吃驚的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眼中滿是不解之色。
珠娘一家是七八年前從福建搬到苯港的,在他們的印象裡,擁有近千艘船隻和數千名水手的鄭芝龍幾乎就是無敵一般的存在,怎麼可能被打敗呢,即便他們的對手是朝廷水師,鄭芝龍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啊。
“怎麼不可能?”
珠娘他爹看到自己的媳婦和女兒竟然不相信自己,脖子都有些紅了,只見他大聲道:“這事不但外頭的人都傳遍了,而且剛才我剛才從碼頭回來,如今咱們碼頭上全都停滿了朝廷水師的戰船。那些朝廷的軍爺們正在清理港口呢,我剛才偷偷看了一下,好傢伙,港口到處都是那些人的屍體,密密麻麻的多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