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維咳的驚天動地,聽的林空竹几乎有種幫旁邊那一抖一抖的小孩捂住耳朵的衝動。
他也真的這麼幹了,男人走過去半跪在小朋友面前,在小孩懵懂的視線中用修長的手指堵住他的耳朵,這才又把目光轉回到林輕維的臉上。
「抱歉,我不接受你的任何條件。」林空竹淡淡道:「你走吧。」
「如果繼續在這兒糾纏下去,我會考慮提前訴訟。」
「別,不要。」林輕維大驚失色的組織,眼睛裡是無法掩飾的慌亂。
就像一個快要溺水死亡的人,找不到一點點求救希望的模樣。
林空竹看著,忍不住眯了眯眼——林輕維的表現讓他莫名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午後,他被成之美帶到了林家的宅子裡,在客廳撞到林輕維正在看一本書的畫面。
他看的是《體制化》。
一本講述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徵的人在體制內已經被馴服了的故事。
對於林輕維而言,成之美可能就是他人生中的體制,也是把他從一個獨立的人馴服成一條狗的主人。
要說成之美這些年乾的髒事他不知道麼?不單單是對於他,甚至是和陳明朗之間的種種,林輕維怕是都心知肚明。他不厭惡麼?不覺得噁心麼?
林空竹看著林輕維的反應,覺得他是不的。
因為林輕維的『生活』離不開成之美,他已經徹徹底底的被訓化成了巴普洛夫的狗,即便一開始有過反抗,也在女人強勢的態度裡妥協了。
順從一次妥協一次就會有無數次,林輕維漸漸當然就習慣了。
從習慣,到不可或缺,這對母子的關係相當畸形,但一切都基於林輕維的身體緣故,他也不得不像莬絲花一樣依靠著成之美。
所以成之美出了事,最緊張的當然是他。
林輕維現如今想也不想的寧可跪下求自己,說好的男兒膝下有黃金都不顧了,可見成之美在他心理上的重要性。
可惜,林空竹不吃這套,依舊客氣而沒有餘地的請他離開。
也許這樣有些決絕有些狠心,不顧他本來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林輕維空洞的眼神漸漸回魂後,視線就定格在林空竹捂著自己兒子耳朵上的手。
盯了大概兩秒鐘的時間,林輕維腦子裡電光火石間閃過另一個切入點——林空竹對他沒有任何情緒像是對待陌生人,對成之美恨之入骨,但是對於小孩子他還是照顧的。
「他叫林蘇潼。」林輕維抹了把臉,摸了一把小孩的腦袋,苦笑道:「因為你,我爸現在連我的身份也要質疑了,更不肯相信潼潼是他的孫子,如果,咳咳咳…我是說如果。」
林輕維頓了一下,只能厚著臉皮硬著頭皮繼續說:「我媽真的以故意傷人罪被判刑,潼潼就沒人看顧了。」
他一個油盡燈枯病秧子,能活多久呢?
可能有了今天沒明天了,但和他這輩子唯一有關聯的兩個人,都讓他放心不下。
林空竹愣了下:「孩子的媽媽呢?」
「剛生下來就和我離婚了。」林輕維淡淡的笑了笑,眼睛裡的情緒很平靜:「拿了筆錢,好聚好散。」
聽到這裡,林空竹當然也明白了他當初的結婚只是為了這個孩子,和孩子媽媽當然沒有什麼感情。
但因為他們的私慾人為製造出來的一個林蘇潼,現在陷入了這種尷尬的境地,又有誰會負責?就是說大人有的時候真的太自私,幹什麼都憑藉自己的利益算計。
讓人,噁心。
看著林輕維青白的臉色,林空竹眼睛裡劃過一絲不屑,但放在林蘇潼耳朵上的手卻依舊輕柔。
他從口袋裡拿出隨身戴著的檸檬薄荷糖,拿出一塊剝開後塞到林蘇潼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