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一口氣,一回頭,就見三孩子已經吃飽,卻又忍不住伸手去摸點心來吃,正吃得津津有味。
楊和書:……
算了,他和三個孩子說什麼呢?
這樣的愁事,別說他們聽不懂,便是懂了,此時又能做什麼呢?
楊和書轉移開話題,「善寶,如今你讀的書也不少了,可有想過來考縣學?」
白善寶搖頭,「祖母和先生都說,我如今能與先生讀書,以後直接去考益州的府學。」
楊和書微訝,不過一想到莊先生便又釋然,「莊先生的學識並不比縣學裡的訓導差。」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白二郎身上,笑問,「你呢,要來考縣學嗎?」
白二郎連連搖頭,道:「我可不來,我更喜愛和莊先生一起讀書。」
楊和書便哈哈大笑道:「你也該努力些才是啊,將來可去京城求官。」
白二郎對自己不是很有信心,「連我都能求官?」
「但有所能,聖上都會用的。」
白二郎便沉默起來,將此事記在了心上。
楊和書看向一旁安靜的滿寶,不知為何,心中很是惋惜。
因著這股惋惜,楊和書起身笑道:「走吧,我與你們去縣城裡走走?」
三人剛吃飽,正好有些犯困,出去走走消消食也不錯。
因為過兩天便是除夕,不少人來縣城準備年貨,城裡來來往往皆是人,熱鬧不已。
早上還不顯,這會兒午時還未過,正是縣城裡人最多的時候。
滿寶差點被人衝散,嚇得白善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到身邊道:「小心被拍花子拍走。」
「那拍花子好有膽子,敢當著楊大人的面拍我。」
白善寶:「他們又不知道他是縣令。」
他緊緊地牽著她的手,「走吧。」
倆人追上更前幾步的楊縣令和白二郎,感慨的道:「楊大人,現在城裡好熱鬧啊。」
楊和書也笑著點頭,「是很熱鬧,比去年好多了。」
幾人說著話往前走,正碰上一群兵丁吵吵鬧鬧的擠過來,把他們給擠到了一邊,楊和書差點摔到地上去,抬頭便見一群兵丁正推開眾人擠進一家小飯館裡。
楊和書不由皺了皺眉。
滿寶睜著大大地眼睛看他們,然後道:「他們不像是羅江縣人。」
楊和書驚訝的看她,「你怎麼看出來的?」
「聽他們說話不像,人長得也不太像。」
楊和書便又看了一眼那飯館,領著他們進了一家茶樓,正是那飯館的斜對面,叫了茶後才道:「他們其實也是羅江縣人,便不是,也多是綿州其他縣的。」
楊和書接了茶,看著滿寶笑道:「不過你說他們說話不像卻也不假,這些兵都是前不久才調派回來的,他們少時從軍離開,如今被分撥回鄉,在外十年,或十數年,鄉音改了是正常的。」
白善寶很好奇,「為何要把士兵調派回鄉?」
「這是朝廷的一項福政,聖上仁厚,容許年過五十和身有殘疾的兵丁卸甲歸家,除一些邊關重鎮外,其餘地方都要削減兵丁,被削減的兵丁可調派回鄉入駐軍。」
縣城的駐軍一般是從本鄉裡徵集的,和做衙役及差吏不一樣,沒人會喜歡去當兵,哪怕是在當地的駐軍也一樣。
所以各縣駐軍很難滿額,尤其是他們這種非邊關,又非戰略要地的地方,想駐軍滿額就更難了。
空的名額多半是地方校尉和縣尉一起吃了,所以上面調派下來士兵,楊和書沒有多憂慮就接收了。
因為養這些兵丁的軍餉本來就是被校尉及縣尉吃了,如今多了這些人,縣衙的支出也並沒有多多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