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不需要!
而在同一時刻,七里村正在敲鑼打鼓,老周頭抱著一張黃綢蹬蹬的跑回家,一疊聲的讓周大郎去準備香燭紙錢,「多準備點兒,多準備點兒,不僅要給你小叔小嬸燒,你爺爺奶奶,還有老周家的列祖列宗都要燒……」
整個七里村都沸騰了,他們村,他們老周家竟然出了一個官兒!
好吧,雖然官兒在十二年前就死了,可那也是官兒呀!
村長已經跑去找村裡的老人了,當年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周銀早從族譜上移掉了,現在得重新記回去,不僅得記回去,還得記詳細點兒啊。
週二郎見家裡和村裡的人亂竄,忍不住尷尬的沖前送聖旨和公文的大人笑了笑,道:「大人見諒,大人見諒,我小叔蒙冤多年,我爹一時太過激動了。」
前來送旨的官吏雖然很看不起他們這樣失禮的行為,但也沒表現出來,他可是知道的,周家的小女郎如今還在悄悄的進宮給皇后看病呢。
而且路上碰見回京的楊縣令和唐縣令時,倆人言語間還對七里村的村民及周家頗多讚譽。
就算是給那倆人面子,他也不好表現出不友好來。
週二郎正尷尬的想要請人進屋坐,聽了訊息緊急趕來的白老爺連忙笑吟吟的上前招呼。
官吏們一眼便看出他是士子,臉上的笑意真切了幾分,對行禮的白老爺點了點頭。
白老爺對週二郎點了點頭,和他一起請官吏們去白家落腳,待吃飯的時候再過來周家吃酒。
官吏們看了一眼有些亂的老周家,點了點頭後轉身和白老爺週二郎去白家。
周大郎和小錢氏很快把擠在老周家道喜的鄉親們送走,這才把周立學(三頭)叫來,「你二叔把幾個官兒帶到哪兒去了?」
周立學道:「白老爺過來,二叔和白老爺帶著他們一塊兒去白家了,說要等吃飯的時候再過來。」
周大郎就鬆了一口氣,對小錢氏道:「外頭的事兒我來管,你先帶著弟妹們把飯菜做出來。」
小錢氏點頭,憂心的看了一眼主屋。
周大郎道:「沒事,爹和娘哭一會兒就沒事了。」
老周頭是實在忍不住了才哭的,他不知道州牧是多大的官兒,也沒在意這個,他就知道,有了這個,那就意味著滿寶在京城裡沒事了,畢竟她親爹都被皇帝嘉賞了不是?
他還知道,有了這個,周銀總算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祭祀了,以後也不用怕再被翻出什麼事兒來。
老周頭捧著黃綢跑回屋裡時眼淚就沒忍住噼裡啪啦的往下掉,錢氏也沒攔著她,她撐著桌子坐在椅子上,也抹了好一會兒眼淚,壓在心頭的大石頭,懸在脖子上的鍘刀一下都沒了,她心緒也複雜得很。
不過她很快醒過神來,她抹了抹淚,推了一把抱著黃綢哭得不行的老周頭,從他懷裡把聖旨搶過來,然後道:「別哭了,來宣旨的官兒還在外頭呢,你是一家之主,得把場子撐起來知道嗎?」
老周頭哭得正專心,根本沒聽清她在說什麼。
錢氏已經把黃綢放在了天尊老爺的像前,先拜了拜,等他冷靜了一點兒才重複一遍,「村裡也得說起,叫上村長,村裡的老人,還有裡長那兒,當年他對二郎的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咱也得記在心裡……」
老周頭總算是醒過神來,抹乾眼淚道:「我這就去。」
但周大郎已經安排下去了,他讓周立學跑去請裡長過來了,他則和周立固(四頭)一起去找村長和村裡的老人,定一下一會兒上席的章程。
週三郎則拔腿跑去隔壁大梨村,買羊肉和買豬肉去了,馮氏幾個則殺雞的殺雞,捉鴨的捉鴨,要不是後頭那看守雞欄的鵝太兇,她們差點把鵝也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