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郎不太喜歡寫字,有些不甘不願的接過筆。
滿寶還說呢,「你不來,我來!」
「不行,」白善寶想也不想的拒絕,「本子肯定不夠寫,你寫的字不僅難看,還費墨費紙。」
雖然知道白善寶說的是實話,但滿寶還是不高興的嘟了嘟嘴。
她剛學寫字,當然寫得不好了,以後肯定會好的!
三個差吏忍不住好奇的問,「你們先生是哪位,怎麼讓你們來記這些東西?」
白善寶正好寫累了,就坐著和他們吹牛,他們的莊先生有多厲害厲害……
在白善寶心裡,莊先生是真的很厲害,至少比族學裡的先生們厲害多了。
三個差吏的孩子差不多也是這個年紀,所以對他們包容得很,也不介意他們來工地上搗亂了,和他們興致勃勃的聊起來。
氣氛越來越融洽,還沒採訪到的勞丁偶爾抬起頭來看向那邊,差吏們便是看見了也沒再訓斥,更別說甩鞭子了。
這麼一放鬆,奇異的是,工程進度還挺快。
一人揮著鋤頭鬆土,一個就把鬆開的土都挖開裝在筐裡,然後兩個人再把筐抬到官道上的坑裡填埋……
大家配合越來越好,間兒休息一下,反而速度要快得很。
到了下午,有人來送晚食,差吏便噹噹的的敲響鑼,讓大家收好東西排隊上前領饃。
一人一塊灰色的饃,因為週五郎和週六郎下午也幹活兒了,差吏們看在滿寶三個孩子的面上,給了他們兩個饃。
兄弟倆當然是不吃的,直接把饃給週三郎。
週三郎沖他們一笑,把饃塞懷裡,去取了自己的碗來,直接去打了一碗水來。
水是跟著饃一起送來的,饃都冷透了,水當然也不會是熱的,但好歹是燒開過的,他咕嚕咕嚕喝了一碗,然後就著冷水就吃饃。
滿寶蹲在一旁看著,和白善寶一起嚥了一下口水。
週三郎:……
他想了想,將一個饃分開給倆小孩。
白善寶和滿寶見他吃得香,可不知道這東西不好吃,所以直接嗷嗚一口就咬下去。
有點冷,又有點硬,但倆小孩還是跟狼似的扯下一塊來,嚼了嚼,評價道:「有點甜。」
白善寶嚼了嚼,努力的嚥下去,道:「要是更鬆軟一點就好啦,而且面磨得不夠細。」
週五郎忍不住說倆人,「有的吃就不錯了,還這麼挑,你們兩個,趕緊把東西收一收回家去了。」
滿寶還喝了一口週三郎碗裡的冷水,看著她三哥好一會兒,然後把吃剩下的饃給他。
她一本正經的拉著他粗粗的大手道:「三哥,明天我們還來看你,到時候給你做肉湯吃。」
週五郎和週六郎:……
週三郎連忙道:「你可別來了,要讓爹孃知道,非揍你不可,這都是勞丁,你來這兒幹啥?」
他道:「老五說你要做文章,今天也問了不少人,夠了吧。」
「沒夠,沒夠,」滿寶道:「還沒問完呢。」
讀書這種事,他們又不懂,週三郎就是想勸也不知道怎麼勸,只道:「出門一定要叫上你五哥,知道嗎?」
滿寶點頭。
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他們剛走出不遠,就聽到差吏在敲鑼,呼喝,「趕緊的,吃完了再去挖一挖,就剩下那麼一小段了,晚上日落前必須把它整出來。」
滿寶就回頭看了一眼,拽進了手中的小包袱。
白善寶也覺得心裡悶悶的,轉頭想和白二郎說話,見他已經快活的在路上蹦來蹦去了,就只能扭頭和滿寶說話,「我娘說喝冷水容易生病,他們應該喝熱的。」
滿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