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卻拿著帳本若有所思起來,看向週四郎道:「所以這次你們要運了茶葉上京城?」
「是,」週四郎道:「娘,這筆生意都談好了,連價格都說定了,三千兩的茶葉運到京城,不算路上的花銷,至少能掙一番,三子幾個都是跟著我混的,我都給的工錢,花銷根本不大。」
錢氏皺眉,「就你們這幾個人,年青的年青,少的少,萬一路上遇著危險怎麼辦?」
週四郎就看向滿寶樂。
滿寶縮了一下,身子往後一仰,問道:「看我做什麼?」
週四郎道:「現在我們已經買到了一車茶磚,回頭滿寶他們上京的時候讓老五跟著運去,剩下的茶葉裝一車也就夠了,我們這麼多人押一輛車沒問題的,不行我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商隊,到時候大家一起走,會安全很多。」
茶葉不像皮毛,皮毛可沒茶葉貴重,又佔地方,所以週四郎他們回來時拉了有四輛車,但茶葉不一樣,要不是週四郎沒把握在滿寶他們啟程前買好所有的茶葉,帶回來的四輛車恐怕都裝不滿兩輛車。
滿寶顯然也想到了車的空置,問道:「那剩下的車你打算空車回京?」
週四郎就心虛的看了一眼老周頭,小聲道:「我這不是不敢嗎,不然我們借點兒錢把車裝滿?」
老周頭淡定的敲了敲煙杆道:「我們今天去買牛了,大梨村賈家兄弟賣的。」
週四郎不明白父親怎麼突然提起這事來,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老周頭就道:「他們兄弟倆賭錢,已經把牛賣了,還往外頭借了不少錢。」
一說到賭錢,週四郎就低下頭去,嘟囔道:「我都改過來了……」
老周頭就用煙杆敲了一下他腦袋,「你這是改過來了嗎?借錢做生意,一車的茶葉近兩千兩呢,你要借兩車的茶葉錢,這比賭還厲害呢。」
錢氏也不贊同,點頭道:「太危險了,不說你們在路上遇著盜匪,就算一路平安,可要是遇著雨水怎麼辦?茶葉一受潮可就不值錢了。」
週四郎其實也只是有這一想法而已,也不是很拿定主意的。
畢竟正如他娘說的,太危險了。
這和「借」胡商一千兩的貨不同,前者是真金白銀,且沒有依仗,後者是貨物,且他背後還有一個鋪子做支撐的。
所以家裡人一反對,他就不再提了。
馮氏卻想到了什麼,推開週二郎擠了進來,問道:「四郎,用綢緞換茶葉行不行?」
大家齊齊看向馮氏。
馮氏膽一怯,卻依舊小聲道:「這不是你們說的嗎,外頭也和我們鄉下一樣,可以把布匹當錢花用的……」
她道:「既然綢緞賣出去那麼便宜,那不如當錢花,就跟我們去趕集一樣,一匹麻布可以換十二斗穀子,可要是拿到鋪子裡賣錢,卻只能得三百來文,換成穀子,也才七八斗而已……」
滿寶忍不住沖二嫂豎起大拇指,「二嫂,你可真厲害。」
馮氏見她真心實意的誇,也忍不住高興起來,還衝週二郎揚眉,「是吧,我沒想錯吧?」
「沒錯,」週二郎也琢磨起來,他道:「滿寶的那些綢緞普通人家可穿不起,那得拿去益州城或其他的大城才可以……」
他琢磨起來,正好,他這次是邊賣皮貨邊收的茶葉,都是直接接觸的茶農,這次可以去找茶商或一些富貴的鄉紳要些茶葉。
小錢氏笑道:「行了,大家先吃飯吧,吃了飯再談。」
大丫已經把飯菜都端出來了,週四郎看到她便從懷裡摸出一個盒子來道:「你五叔說你的婚期定下了,喏,這是四叔送你的。」
大丫不由看向她娘。
週四郎就塞進她懷裡道:「收著吧,跟我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