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頭摸出了菸絲,他終於有菸絲了,他沉默的抽了一口後道:「不小了,我過兩天就去找裡長,給你報成丁了,到時候要分地的。」
雖然不應該,但周大郎還是忍不住高興,他也不想去服勞役,尤其是修築河壩的勞役。
他拍了拍週四郎的肩膀,心頭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小錢氏也很高興,做晚食的時候還和婆婆申請了一下,給週四郎煮了兩個雞蛋吃。
第一次得到特殊待遇的週四郎:……
滿寶對她四哥不能感同身受,所以她一點影響也沒受到,而是歡快的把自己碗裡的飯都吃乾淨了,然後去數錢,分錢。
等把錢都分好了,就著太陽還沒下山的亮光給傅二小姐寫信,她告訴傅二小姐,她四哥可能要去服役了,她對修築河壩的材料很感興趣,還問她,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防水的泥。
世上有防水的泥嗎?
那當然是有的。
除了石塊,木料和黏土,這種防水的泥也是縣衙的主要採購材料,所以他和主簿算了算錢,最後決定發布河捐。
當然,捐稅不是他想發布就能發布的,傅縣令得向上申請,不過在申請之前,他先申請了一下修築河壩的費用。
果然被打回了,然後他才把申請河捐的公文遞上去,這次倒是很快下來了,只是河捐的數目被壓縮了一半。
不過這也在傅縣令的預料之內,他沒再糾結此事,此時離河壩破口已經過去六天了,再不開始修築河壩,天真的要冷了。
裡長帶著人挨家挨戶上門收河捐時,役令也下來了,週四郎苦著臉去收拾行李。
雖然家裡決定讓他去服役了,但他還是堅持每天都去縣城賣姜,因為他在家裡也沒事做,去縣城,好歹每天中午能吃一個肉包子,一個素包子不是?
不過,為了給他養身體,讓他的身體強壯一點兒,家裡給他的伙食變好了許多,現在家裡吃得最好的就是滿寶和他了。
不,應該說他吃的比滿寶還好。
因為滿寶吃得少,他吃得多呀。
每天早上兩個雞蛋,中午吃肉包子,晚上回來也有肉或是雞蛋吃,就是可惜,時間太短,他還沒能胖起來就要去服役了。
河捐說叫捐,但並不是全靠你意念想捐就捐,不想捐就不捐的,除了個別貧戶,被縣令圈出來的外,其餘各家都要交一定的捐。
這次只收錢,不收糧。
因為收了糧,縣令還得費心把糧食換成錢才能買材料,好在攤下來的捐被砍了一半,並不是很重,各家還算負擔得起。
而像白老爺這樣的有錢人,還會多捐。
白老爺就一下捐了十兩銀子,讓裡長笑眯了眼,再一路走到村子裡收錢時臉上的表情就很好。
滿寶剛好休沐在家,好奇的扒在門口看裡長。
老周頭交了錢,把週四郎給叫到了身邊讓裡長看,「裡長,這就是我家的四小子,他下個月就成丁了。」
裡長眯著眼看週四郎,見他雖然瘦削,但精神還好,也精壯,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道:「這次就是他去服役?」
「是,按理也輪到他了,等他從河壩裡回來,家裡就該給他準備房子成家立業了。」
成家自然得有丁田了,裡長哈哈一笑,拍了拍週四郎的肩膀,今天他的心情不錯,因此鬆了口道:「今年村子裡就只有兩個孩子成丁,分田倒是容易,到時候分成兩份差不多的,讓他們抓鬮就行。」
老周頭鬆了一口氣,將袖子裡一直捏的二十文錢塞給他,然後一拍週四郎的後背,「還不快謝過裡長?」
週四郎連忙彎腰道謝。
裡長接了錢,笑道:「這是老朽的分內之事,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