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昭從人群中擠了進來,大聲嚷嚷著:“看什麼吶,有什麼好看的,都散了吧。”這麼說了之後,圍在這兒的人才散了。
她跑到鍾念身邊,關切的問道:“鍾記者你還好吧?”
鍾念並不喜歡這樣突如其來的接觸,她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佯裝摸頭髮,說:“還好。”
梁昭昭也沒意識到她的疏離,笑了笑,繼而對那一大家子人說:“你們煩不煩啊,醫院是看病的地方,不是你們撒潑的地方!”
“那我孩子高燒不退是什麼情況,你們醫院得給個說法的吧?”女人抱著孩子說。
梁昭昭拍了拍衣袖,拎著那位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醫生說:“送過來多久了?”
“昨、昨晚送過來的。”
“那、那你怎麼開藥的啊?”梁昭昭學著他結巴的說。
兩個人討論病患,鍾念也不好打擾,她從裡面退了出來,無所事事的打量著辦公室外掛著的值班表。
沒一會兒,就聽到一陣匆忙而又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鍾念抬眸,徐徐望去。
走廊那邊,梁亦封穿著乾淨的沒有一絲褶皺的白大褂,風吹起他的衣角蕩在空中,似乎是接觸到她的目光,他的腳步緩緩放慢。
在離她有三米左右距離的時候,梁亦封停了下來。
空氣在他們之間彷彿靜止了,身邊的人事彷彿電影畫面般一楨楨閃過,匆忙人間。
鍾念疑惑的注視著他。
梁亦封握著手機的手心滿是冷汗。
鍾念:“怎麼了?”
確定她沒事,梁亦封的心情稍緩。
他微微搖了搖頭:“沒事。”
她點了點頭,又看向他,他站在原地沒動。
他們兩個的相處方式似乎十分奇怪,在一起,沉默而又安靜的在一起,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誰也不想開口說一句話。
氣氛沉默,卻沒有分毫尷尬。
鍾念想了想,問他:“你身體好些了嗎?”
梁亦封說:“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鍾念低了低頭,乾淨溫婉的眉眼分外好看。
梁亦封喉結微動,“鍾念。”
“嗯。”她抬起頭來,嘴角噙著淡淡笑意。
梁亦封往她那裡走了一步,頷首看著她,剛想說話,眼神陡然一變,他伸手拉過鍾念,用力一拉,把她拉入自己的懷裡。
天旋地轉之後,鍾念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中,摟著她的人雙臂緊鎖,把她壓在牆上,蝴蝶骨重重的撞在冰冷的牆面,她下意識悶哼出聲。
而耳邊是更清脆的一陣悶響。
鍾念驚慌抬頭,看到那個鬧事的中年男子手裡舉著根木棍,重重的砸在梁亦封的後頸上,他面部猙獰,帶著得逞的笑意。
鍾念慌亂的看著梁亦封,他單手捂著後頸,臉比紙還要白,唇色慘淡,眉頭緊蹙,唇齒中發出了破碎的悶哼聲。
鍾念顧不得自己痛的發麻的後背,叫他的名字:“梁亦封?!”
他扯著嘴角,額上有著涔涔汗意。
鍾念問他:“你還好嗎,梁亦封?你看看我!”
梁亦封咬牙,他晃了晃腦袋,朝她露出一個笑來,“沒事。”
鍾念怎麼會信,“我們馬上去看醫生,真的。”
“——不急。”梁亦封蒼白著臉說,他伸手,把鍾念放在牆邊,繼而轉過身,對著那位手持棍棒的中年男子露出森森笑意。
他慢條斯理的解開白大褂的紐扣。
一顆,兩顆,三顆。
動作格外的緩慢,像是電影特意拉過的長鏡頭似的。
輕鬆一勾,白大褂被他放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