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謝過她, 小心地將郭滿放下, 扶去一旁的空椅子坐下。
霧花捏了捏眉頭,感覺額頭一些疲憊突然處置了巫霜花, 她也耗費諸多心神, 正想著周博雅這裡若無其他事,她便要回院子去搗草藥了。然而郭滿經過她,身上清淡的藥膏味兒飄過來, 她就突然回頭看了眼坐下的郭滿。
須臾, 她眉頭微擰:“少夫人身上,今日可是用了別人送來的脂粉?”
郭滿一愣, 不知她突然說這句話何意。旁邊周博雅眉頭一皺, 抬起頭看向霧花。
霧花則走了過來, 在郭滿手邊的位子坐下,“大人若信得過民女,叫少夫人與民女瞧瞧。”
周公子頓時心中咯噔一下。
他回頭看了眼郭滿,郭滿也是一臉茫然。周博雅不知這苗女做什麼,嘴唇淡淡地抿了起來:“難道你發現……滿滿身子有事?”
“這倒沒有。”
霧花聳聳鼻子,搖了搖頭:“就是聞著少夫人身上這草藥的味兒,覺得有些不大對。”
話音一落,周博雅的臉就變了。
“哪裡不對?”
說著一股煞氣從他身上洩出,連屋裡的溫度都降了下來。周公子看向敷在郭滿額頭的傷藥,表情漸漸冷冽。
霧花冷不丁被他嚇一跳,她默默縮了手腳,總是不能習慣這如玉郎君翻臉比翻書快。搓了搓胳膊,她只見開口點明:“夫人身上,似乎有點引蟲粉的味兒。”
霧花與苗寨裡的孩子一樣,自幼便與草藥毒蟲打交道。蓋因在辨藥識草方面天賦異稟,論起醫術蠱術,整個苗寨怕是無人能及她半分。就像現如今,郭滿身上的味道,哪怕只是很輕微很輕微的一點點,她也清晰地聞出來。
“何為引蟲粉?!”周公子嗓音不由地繃緊了。
郭滿偏頭去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似乎這一刻,總覺得她家周美人的瞳仁像猛獸般豎了起來。
霧花直感覺寒毛直豎,當真是怕了周博雅,“難道你們一路回來沒發現異常?引蟲粉,顧名思義,招引蟲子的藥粉。每個巫蠱師都會制,抓蟲子練蠱時候特製的藥粉。”
她指著郭滿,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雖然味兒很淡,但決瞞不過民女的鼻子。”
周公子眼神射出了利劍,臉瞬間敷了一層冰。
明白引蟲粉的意思,再看郭滿出事便知這是故意謀害了。畢竟引蟲粉與食肉蠱撞在一起,無聲無息便能要了人命。周公子低頭看向郭滿滲血的額頭,看她接連受傷,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不必霧花出言解釋,周公子與郭滿夫妻倆對視一眼,默契地想起一個人。若是真有人故意謀害郭滿,那便是她了。
“是私怨。”
郭滿眉頭擰了起來,感覺十分噁心,“霧花姑娘,那個巫霜花你可是放回去了?”
早在給沐長風解了蠱的當日,霧花便去馬不停蹄去關押巫霜花的柴房裡收拾了巫霜花。如今這都把人放回去好幾日了,霧花點點頭,眉眼中都是報復了仇人的快意:“聽夫人您的主意,民女在她身上種了真言蠱,也毀了她一張臉……”
說著,她忽然意識到郭滿話裡的意思:“……您懷疑是巫霜花報復?”
這是自然。
郭滿抓了抓胳膊。畢竟私怨的話,除了巫霜花,沒有別人了。她追隨周公子來昆城,滿打滿算不過十來天。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能跟誰結仇?除了巫霜花的事兒上她多管閒事插了一嘴,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跟她有要她命的深仇大恨。
霧花卻不這麼認為,“她不行的,她沒那個煉蠱的能力。”
“不是她煉,我的意思,是別人煉製了蠱她來用。”
郭滿又抓了抓胳膊,抓得太過,胳膊上的面板火辣辣的疼。才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