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約莫就是個糖罐子成精,嗜甜嗜得離奇。自從被郭滿拆穿,他成功在郭滿的跟前用行動表示了何謂破罐子破摔,一回西風園就要吃甜點。若是嚐了對胃口的,他還要日日吃,對廚房要,還非打著她的旗號去。
郭滿是不在乎這個啦,她憂心的是,這令人髮指的愛好,周大美人遲早得膨脹。
見她這態度,周博雅心裡頓時就是一咯噔。
一股不好的預感冒上來:“……茶換了,那往後點心還有麼?”
“沒了,”郭滿半點沒感受當週公子隱藏至深的小心翼翼,昂著下巴,一幅晚娘臉地鼻孔對著他,“從今日起,你一日一甜點的生活已經被妾身做主,換作十日一甜點。若是實在太忙,就二十日一甜點。”
周公子如遭雷劈,面上一幅淡漠從容:“為何?”
“不為何,妾身私以為,這樣比較符合夫君翩翩雅公子的身份。”雙喜已經領著人在盥洗室佈置,郭滿頭也不回屏風那邊去。
“……”周公子,周公子無話可說。
然而夜裡歇息,周公子替郭滿上藥卻是用了八分的力氣。一下又一下,直揉得郭滿當場就炸毛了。撲過去就是一口,咬在了一本正經恍若超脫塵世之外的周公子的手腕上。
不過這人骨頭實在太硬,差點崩了她的牙。
郭滿氣的要命,憋著一口勁等上他好了藥,再翻臉不認人地硬是把周公子給推到在榻,眼疾口快地咬在人家的耳垂上。
周公子捂著耳垂,倒在榻上,安靜了。
好一會兒不說話,寬鬆的袖子擋在臉上,也看不清他的神情。郭滿虛眼看過去,就看到兩隻耳朵尖兒紅得滴血。
然後這夜,換周公子單方面與郭滿鬧翻。平常都他睡床外郭滿睡床裡,今兒周公子掀了被子,背對著郭滿自己躺床裡頭去了。
郭滿對此十分橫地哼一聲,躺在床榻外頭,瞬間入睡。
三更周公子起身喝水,差點沒一腳踩死了他的小媳婦兒。驚清醒了的周博雅喝了水便支著一條長腿靠坐在床沿上歪頭看著榻上的小豬,另一條自然地垂放下。墨髮鋪滿了後背,恍若那最昂貴的墨緞。他扶額,無聲地笑得自個兒身顫。
罷了,就為了點兒吃的,他果真越活越回去。
次日午膳之後,周公子派人送了一個黑木盒子回來,說是給謝家準備的賀禮。郭滿開啟來瞧,一尊南海觀音像。
郭滿詫異,怎麼這裡的人送賀禮就都選觀音像麼?之前就見過旁人送禮給方氏,就選得羊脂玉觀音。郭滿不知道會這麼送,那是謝家老封君與大公主一樣京城裡出了名兒的信佛,送觀音不出錯,她心裡疑惑一下就將它又裝回去。
說實在的,若是往年,周博雅自然不會這麼送。但如今周謝兩家關係變了,再不復往日親密,這送賀禮,他自然就隨了大流。
壽宴這日,朝廷休沐,謝府門庭若市。
謝皇后深得聖眷,太子殿下又十分親近外祖家,謝國公府在朝中勢大。謝家老封君七十大壽,賓客自然絡繹不絕。周府的馬車不早不晚,趕在最忙的時候到了謝府門前。自然被夾在了三四輛馬車之中。
郭滿今日的妝容是管蓉嬤嬤厚著臉皮請了大公主身邊伺候的過來打理的。
高雅中不掩靈氣,將她郭滿身只有一分的容貌深深拔高到了五分。此時她端坐在周公子身邊,自覺美得冒泡。
周博雅沒點心可用,茶也是苦茶,他只好拿了卷宗在一旁看。
臺階上迎客的謝家人一眼看到了周府的馬車,當即眼前就是一亮。當下將手頭的事兒交於身邊人,牽著衣裳下襬便匆匆下臺階。
來人是謝家二房長子,謝國公的親侄子。周府馬車的窗簾是拉起的,一眼便看清楚裡頭的人。他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