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葉:“……”
“主子您莫慌啊。俗話說,夢都是反的……”
雙葉說到這,見郭滿的表情更悲觀了,於是立即改口,“嗯,古語有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了什麼不好的夢,都是您白日裡看到什麼記在了心裡。”
郭滿淚眼朦朧地覺得她這話也對,雖然她做夢了,用了周公子跟謝思思的臉。但那種狗血的事情現實當中不可能發生,興許就是她記恨昨天被謝思思扇了巴掌,夜裡才夢到她。郭滿於是聽話地爬下床,招呼這雙葉趕緊替她梳洗。
她這時候又惦記起那個水榭了,這個破地方,她都夢了兩回。
雙葉不知她為何突然又打起了精神,邊安慰著她邊伺候她梳洗。梳洗過後,郭滿什麼話也沒提,隨便塞了兩塊點心就一聲不吭地去找那個破水榭了。雙葉不放心,招呼了丹櫻跟著她。臨走前囑咐丹櫻,不管誰,敢欺負郭滿,只管打了再說。
丹櫻特別乖巧地應了,小跑著跟上郭滿。
因著昨夜的夢境裡,郭滿全程是跟著‘周博雅’移動的。夢境裡‘周博雅’所經歷的一切,郭滿都十分清楚。去水榭的路線,她也記得特別清晰。
還是走得南邊的路,郭滿走到上次停下來的地方,這回沒有再退回去。
她昂頭看著前方堵得嚴嚴實實的牆,郭滿什麼也沒說,腳下一轉。丹櫻看著她,眼看著郭滿走到牆壁的右側不知在幹什麼,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郭滿張望了許久,在一個稍不注意就會被忽視的隱秘地方,果不其然發現一個小門。心口開始發涼,郭滿那種荒謬感越來越強烈。但她不想輕易就放棄了,她不能不經考證,輕易就對周博雅這個人下定論。
於是木著一張臉跨過了小門。小門的背後,別有洞天。
郭滿看著那切切實實存在於眼前的水榭,骨子裡的熱氣刺啦一聲就滅了。她臉色有些發白,丹櫻看著這樣的她心裡害怕。一小步上前扯著郭滿的袖子,瞪大了眼睛問她怎麼了。郭滿沒說話,踩著石頭一步一步上了水榭。
然後繞著水榭的一根紅漆柱子轉了幾圈,清晰地看到柱子上一個歪歪扭扭的‘周’字之後,她整個人猶如被五雷轟頂。
這個就是她夢裡,周公子小時候刻的一個字。
丹櫻覺得自家主子不對勁,扯了好幾下都沒反應。她抓了抓臉頰,小心地喚郭滿的名字。郭滿在沉默許久之後,突然說了句回去。
今日本來是要給郭嫣添妝的,但是郭滿現在不想去。回了院子就坐在窗邊發愣,雙喜叫了她許多聲也不見她有反應,心裡擔心起來。午膳過後,匆匆從大理寺趕回來的周公子見這個時候郭滿人還在家,不由得詫異。
簡單地進屋梳洗了一番,他便攜著一身溼意款款在郭滿對面坐下。
郭滿感覺到有人靠近,終於從沉思中抬起了頭。黑黝黝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盯了好久好久,才開了口:“夫君,妾身想問你一個問題。請你誠實回答妾身。”
周博雅還不知家裡發生了何事,喝著茶挑眉:“你問。”
“昨日謝家那位來府上拿嫁妝,你甩手給妾身,其實更多的是故意避著她對麼?”
周博雅身子一僵,沒說話。
“為什麼?”郭滿臉上沒有笑意,很認真地看著他,“你是對她還有餘情,不忍傷她?還是覺得婦人都很麻煩,婦人的事丟給婦人解決?”
周博雅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不對,但又沒反駁:“滿滿……你乖一點。”
郭滿眼睛眯了起來,這才發現了不同。周公子好像從來都是叫她乖一點。與她對他的黏黏糊糊不同,周公子對她,從來都是被動承受。大多時候郭滿如若不去騷擾他,他都不曾主動來招惹郭滿。當然床笫之事除外,那不可能同一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