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鬧得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是有些難看。
事情是這樣的,太府中有一個伺候花草的宮女名喚茯苓。是此次太子南下,太子妃挑選南下伺候的二十個宮人其中之一。也是湊了巧,這個姑娘正巧就是東陵城的人。當初無奈被送進了宮,許多年沒回過家鄉。雖說時機不對,但能回到東陵城再見父母,卻也算難得有幸。
她家裡人不知從哪兒打聽到女兒回來的訊息,特地叫家中幼女來看望。誰知那般湊巧,茯苓妹妹進來的那日,剛好遇上了太子屬官中一個姓張的大人。
姓張的屬官見這姑娘生得清秀可人,心裡就起了心思。
私下暗示了茯苓幾回,茯苓推脫不了,便去問了自家妹子。然而不巧,茯苓的妹妹心中早有意中人,並不貪圖張屬官的富貴。張屬官近來被打壓得厲害,心中本就憋了火氣,如今一個鄉野村姑也敢拒絕他,心下頓時就生了惱。
他半點餘地不留,就要強佔了這姑娘。
若是一般人,嚇唬個幾回就從了。但這姑娘性子極烈,寧願碰柱子也不想隨張屬官的意。這般一來二去的,張屬官可不就上了心。
茯苓雖說不敢拒絕張屬官,但到底自家妹子重要便想了個法子。叫家裡快刀斬亂麻地替自家妹子定親,想著這般定親了,張屬官一個讀書人應當不會糾纏。於是家裡便不聲不響地替茯苓的妹妹與她的意中人定了親。
就是這一舉動徹底惹惱了張屬官,他看上這姑娘是茯苓一家的福氣,居然敢不識好歹。他心中憋了火,便以拿捏茯苓家中老小來逼迫茯苓親自下手。
茯苓這幾日各處碰壁,早已心力交瘁。
如今又是在這人人自危的東陵城裡,時疫這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還在,她自己為著一家人的性命,已經鬧得幾宿難免。本就不是個強性子,此時整個人都快崩潰了。輾轉求了許多人,沒有一個人為她這種奴婢費心。
這是看準了女子心軟,看準了郭滿不是東宮的人才輾轉求到郭滿這裡。
茯苓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直說自家妹子鄉下姑娘沒見過世面,配不上屬官大人的厚愛。請夫人伸個援手,救救她一家老小。
坐在上首的郭滿嘴角慢慢沉下來,沒有說話。
她其實不是什麼正義感旺盛的人,但身為女兒身,總是對女子多一份憐惜。強搶民女這事兒她往日在故事裡聽過許多,但真真遇到真事兒,講實話,心中十分膈應。
古來女子多柔弱,封建社會的女子就更卑微。有權有勢的男人,不說從不拿女人當人看,但大多不會給與多少尊重。然而她心中再反感,這事兒她也不好干涉。畢竟東宮屬官不是周博雅的下人,她管不到那人頭上去。
雙喜雙葉聽著覺得可憐,轉頭去看自家姑娘怎麼說。
郭滿眼瞼垂下來,顯得有些冷漠。
“夫人,”茯苓聽說周大人十分疼寵這位,她猶如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奴婢自知卑微,入宮之後也沒期盼過老來如何。只是沒想到這次回鄉,竟連累到家裡人受苦,實在是不能忍……請夫人發發善心,救救奴婢一家。”
“府上沒有管事之人?”
不是她冷血,而是這種忙若幫了就是在給周公子招惹麻煩。郭滿可以幫忙,但幫忙的前提是不給身邊人找事兒,所以當真很為難。
茯苓搖搖頭,哀哀地哭:“奴婢去求過了,福總管縈紆姑姑沒功夫管。”
郭滿的手在膝蓋上點了許久,又問:“那你可曾去求太子?”既然是東宮的宮人為何不求太子,反而捨近求遠,求到她身上來。
跪在地上的茯苓身子一僵。
頓了頓才說,太子殿下如今精神不好,她不敢求。
郭滿眼睛不自覺地眯起來,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