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問這個,薛清寧就覺得心裡面有幾分發堵。
仔細回想了下,確實自打那日她病了,孟銳過來看望她,之後孟銳便再沒有來過了,也沒有叫她出去玩。便是原約好的今日一起去賞燈也......
難道是因為那日她咬了孟銳的手,孟銳生氣了,所以這些時候都不肯見她?
想到這裡,薛清寧就覺得心裡面亂亂的。
定了定神,她才說道:“三哥這些日子都很忙,所以才沒有來。等過些日子他不忙了,就肯定會來找我的。”
也不曉得這是回答薛清璇的話,還是安慰自己的話。
薛清璇看著她,沒說話。
馬車廂裡面放了腳爐,裡面攏著旺旺的銀霜炭,較外面要暖和很多。所以薛清寧一坐下來就將頭上的兜帽放了下來,露出她一頭柔順的青絲。
她挽的是百合髻,髮間只帶了兩朵小巧的珠花和一隻珍珠鈿兒,在白玉珠子燈的光線下閃著幽幽的光。
這般燈下看著她,越發的嬌美了。
薛清璇留神細看她手中提著的那盞白玉珠子燈,心中不由的驚訝。
她以為琉璃燈就已經是很貴重的了,卻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會看到一張用白玉做成的燈。
且這白玉打磨的這樣輕薄平滑,上面綴著的珠串每一顆都有黃豆粒大小......
這樣的一盞燈,那得多貴重啊。只怕是宮中的公主都未必會有這樣的一盞燈吧?可薛清寧怎麼會有?
明明她以前聽母親說過,榮昌伯府每況愈下,家境早就不復以前了。就算徐氏和薛元韶,薛元青他們再寵愛薛清寧,想必也沒條件給她置辦一盞這樣貴重的燈吧?
便問道:“你這盞白玉燈極精緻,從何處而來?”
薛清寧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白玉燈。
唇角不由的往上揚了起來,聲音也帶上了幾分笑意。
“這個啊,是我三哥給我的。”
還是那年的元宵節,她隨同徐氏第一次去靖國公府赴宴,孟銳要同她一起出去賞燈,特地叫影青拿了這盞白玉燈給她提著的。
這幾年孟銳都是山西,每年的元宵節想要再同他一起出去賞燈都是不能的。好不容易盼著他回來了,卻沒有想到他今年會這樣的忙,都往了踐他們兩個的約。
想到這裡,薛清寧的心情又有些低落起來。
垂了眉眼,她左手食指繞了燈上的珠串流蘇,無意識的繞在指間玩。
原來這是孟銳送的!
果然,想必也只有靖國公府才會有這樣的財力,能置辦得起這樣的白玉燈。
不過孟銳對薛清寧確實很好,連這樣的一盞白玉燈都捨得送她。
想到那日在京郊時初見到孟銳時驚鴻一瞥的俊朗模樣,薛清璇心中猛的跳了兩跳。
抬手捋了下自己的衣袖,薛清璇定了定心神,繼續同薛清寧說話。
主要還是問有關孟銳的事。卻沒有想到薛清寧是個油鹽不進的,同上次一樣,依然不肯透露有關孟銳的任何事。
倒是同她說起了林星承,還極力的誇讚他。
薛清璇是記得林星承的。
若說鄭明輝只是凡間山中晨霧中的一竿青竹,那林星承就是九天之上縹緲煙氣中的一竿仙竹。眉眼較鄭明輝越發的雋雅。
就是人看著太清冷疏離了,不大好接近。
聽得說還是個狀元,年紀較薛元韶和鄭明輝還要小一些,現在卻已經是翰林院的侍讀學士了。
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但即便如此又如何,論起家世,他如何能同孟銳比呢?而且孟銳現在已經還是神策軍中尉,掌控著整個京畿的安危,更不是一個翰林院的侍讀學士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