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也緩了一些,面上帶著一絲釋然,“你也不用再放在心上。”
韓文林心中重重一梗。
他寧願徐氏恨他,怨他,也不願看到徐氏這樣的淡然。
淡然就代表她已經放下了那些事,還有跟他之間的情意。但是這些年,他卻從來沒有忘記過。
他時時刻刻都在唸著她......
“婉雲,”
韓文林急急的抬頭看她,抬腳往前走了兩步,眼角一片赤紅,“我知道你這些話都是在氣我。氣我當初不該騙你。你,你沒有放下,是不是?不然你也不會一直戴著我送你的這隻鐲子。”
徐氏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瑞香。
瑞香並不知道她跟韓文林之間的事,徐氏也不想讓她知道,所以剛剛韓文林一過來,徐氏就已經將她打發到旁側去。讓她若看到大公子過來就立刻告知她。
但是現在韓文林說話的聲音這樣的大,也不知道瑞香有沒有聽到......
卻也是管不了這麼多的了。
徐氏抬起左手,制止了韓文林想要再往前走的衝動。
手腕上戴著的那隻碧玉鐲子隨著她的動作輕輕的晃動了下。
隨後她收回手,轉過身,雙手攏在袖中,目光平靜的望著前方。
院子的角落裡面有一架紫藤。這會兒開的正好,一串串紫色的花朵垂下來。有蝴蝶和蜜蜂三三兩兩的在旁邊飛來飛去。
“我也不瞞你,若說我將當年的那些事全都忘了,那肯定是假的。當年我還那樣的年少,眼中看到的總是妍麗的花,明媚的陽光,再無半點愁緒。情竇初開,平生第一次心悅一個人,那份悸動,以前沒有過,以後也再不會有。”
似是想起當年的事,徐氏面上神情柔和。
仿似這一刻她拋卻了榮昌伯夫人,母親等諸多其他的身份,獨獨只是徐婉雲。
那個春日會看梁間紫燕呢喃,夏日會脫了鞋襪在湖水中濯足,秋日為了賞後山紅葉絕早起床出門,冬日夜間不睡,趴在窗臺上看外面落雪紛飛的徐婉雲。
只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那些過往,連帶著那份兒心境,都一同過去了。
現在她是薛夫人,是母親,獨獨再也不是徐婉雲。
這些年也沒有人叫過她一聲婉雲。甚至剛剛韓文林這樣叫她的時候,她都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似那並不是自己。
“但那又怎麼樣呢,文林。”
徐氏側過頭,面上帶著淺淡微笑的看著他,“都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就算我還記得我們之間的那些事,也戴著你送我這隻鐲子,那又能怎麼樣呢?我現在有丈夫,有兒女,你也同樣有兒女。且你的夫人,才剛剛過世,躺在那裡尚未入殮,你再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呢?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這詞裡的意思,你應該比我更明白。”
韓文林哽咽出聲。
隔著這麼多年,再一次聽到她喚自己的名字,卻是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
他明知道她說的都是對的,也明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但就是捨不得。
一顆心油煎刀剜一般,痛的他單薄的身子都微微的佝僂了起來。
“你,你還是這樣的冷靜。”
他啞著聲音,輕輕的說著。頓了頓,又輕聲的問她,“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徐氏微微的笑著。正要回答,就見瑞香快步的走過來。
“夫人,大公子來了。”
薛元韶身高腿長,已經朝這裡走了過來。
看到徐氏和韓文林對面站在長廊下,且韓文林面色有異,他心中掠過一絲驚訝。
但他並沒有多想。
畢竟兩家已經是兒女親家了,而且現在韓文林才剛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