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是可以趕在明日臘八的這天進武安伯府了。
只是薛氏卻是個要強的。當年她做為一個新媳婦,在武安伯府的時候沒少受老太太和妯娌的暗氣,現下在外地過了這十來年的舒心日子,丈夫和兒子又是個爭氣的,怎麼著這次回去也不能讓人家看扁了去。是以她勢必是要明日一家子都穿的光鮮亮麗的回武安伯府的。
這當會她將葉明月裝著冬衣的箱籠全都開啟了,細細的一件件的看了,半日之後終於是挑揀了一件粉色縷金撒花緞面的立領對襟長襖,一件杏黃色繡折枝芍藥的馬面裙出來,吩咐著葉明月現下就換了給她瞧瞧。
葉明月是不大樂意換的。
這樣的嚴冬,縱然是屋子裡再攏了火盆,可到底也是有幾分冷意的。
於是她便跳起來抱著薛氏的胳膊搖了搖,拉長了聲調,開口撒著嬌,說著:“娘,這樣冷的天,你做什麼讓我去換衣裙?著了風寒可怎麼辦呢?”
她生下來的時候葉賢嘉便是在江浙一帶為官,所以她便學了一口好吳儂軟語,嬌嬌柔柔的,真是聽得人心都要融化了一般。
薛氏自來寵她,若是往常聽得她這樣一撒嬌,說什麼都會應了她。只是明日回武安伯府她可是想著要揚眉吐氣,再不願別人看扁的,所以縱然這當會葉明月再是撒嬌,這事也是沒的商量。
但自家的這個小女兒素來便被她和老爺,還有長子給嬌寵慣了,性子也擰,硬逼著她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也是不成的。於是薛氏便伸手摩挲著她的手,面帶笑意的哄著她:“乖乖圓圓,你就現下換了這身衣裙給娘瞧瞧好不好?你若是怕冷,娘就讓文鴛和綵鳳再在屋子裡攏個火盆,成不成?”
葉明月出生的時候正是八月十五的晚上。據說那夜空中好一輪明月,於是葉賢嘉便給她取了這樣的一個名,又取了個小名,喚做圓圓。而文鴛和綵鳳則是薛氏身旁的大丫鬟。
現下葉明月聽得薛氏這般說,曉得這事是沒的商量的餘地了,於是索性便讓文鴛和綵鳳拿了衣裙,隨著她到了屋內的屏風後面。
素色的白紗屏風,原也擋不住什麼,明晃晃的燭光下,可以看到少女輕盈曼妙的身形。
而當葉明月在文鴛和綵鳳的服侍下換好了薛氏挑揀的這一身衣裙走出來之後,薛氏只喜的眉眼間全都是笑意。
葉明月原就生的妍麗嬌美,現下經由她身上這套既富麗又雅緻的衣裙一襯,越發的顯出她的明媚照人來。
薛氏當下就喜道:“近年來我聽得說,大房裡的那個二女兒生的極是貌美的,還得了個什麼京城雙姝之一的名號。依著我說啊,任憑她生的再是貌美也是不及我的圓圓的。明日大家見了面,咱們就好好的將她給比下去。”
“娘。”葉明月聞言就嗔了她一眼,只說著,“別人素來便是抬著別人家的孩子,貶著自家的孩子,怎麼到了您這倒是正好反過來了?”
薛氏卻是不以為意,笑道:“娘是個直爽的人,做不來那些個虛套子。我的女兒生的好,作什麼不誇,反倒要貶?”
眼見得葉明月又要開口說話,想必還是要說她的意思,薛氏便忙起身站了起來,只說著夜深了,圓圓你該歇息了,記得明日一定要穿娘給你挑的這套衣裙之類的話,然後轉身便飛快的走了。
她這個女兒雖然現下才十三歲,可有時候就和個小大人一般,說出來的道理是一套一套的,薛氏心裡是有些怵她的。
而葉明月望著薛氏的背影,再是看看屋內大開的箱籠和鋪滿了一整床的衣裙,也就唯有扶額嘆氣的份了。
她這個要強的娘喲。
不過次日葉明月還是依著薛氏的吩咐,穿了薛氏昨夜挑揀的那套衣裙,同著薛氏一塊兒坐在馬車裡進了京城。
武安伯府位於千張衚衕,三間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