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瑚封侯之後也有一張令牌。
此時見兒子伸手朝他要令牌,趙瑚特別想嘚瑟一番,順便譏諷一下他,但話將要出口時想到那天趙含章臨走時說的話,“七叔祖怨怪程叔父視學生為親子,就是對敵手都能仁慈的感同身受,卻不願原諒您。但您忘了,求人原諒的基礎是,做錯事的人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併為此道歉。”
“但直到現在,您也不認為自己有錯,你所有的服軟只是為了緩和父子矛盾,更可笑的是,你的服軟是你認為的服軟,你覺得你給程叔父錢,給他買書,買認為他喜歡的東西,他就應當原諒您,卻忘了,不管是從前種種,還是現在種種,都是您強加給他的,他伸手向您要的東西,您一樣也沒給他;而您給他的這些,都是他不曾伸手,甚至不曾側目的。”
趙瑚當時剛哭過,嗓子正啞著呢,可這不妨礙他要和趙含章吵架。
但趙含章口才好呀,又是面對戰損的趙瑚,不等他開口就繼續道:“您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程叔父對別人都這麼寬容,卻對您這麼嚴苛。他做太學祭酒之後,還有名士當面罵他才不配位,他卻能大方的不計較,朝中有攻訐他的人,他也很快原諒對方,為何卻獨獨對您嚴苛?”
趙瑚覺得這話說到心坎裡去了,於是點頭,“是啊,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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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對至親之人的要求才是最嚴苛的,同樣害人的事情,外人做了,或許傷筋,但至親之人做,那是痛徹心扉,”趙含章道:“所以,至親之人的傷害才最不可原諒。”
“程叔父一直不肯原諒您,不是因為他不孝,也不是因為他心胸不夠寬廣,而是因為傷害他的是他至愛至親,所以才最不能釋懷。”她道:“七叔祖,你要真想緩和你們父子的矛盾,你得先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我錯在哪兒了?”趙瑚扭頭問趙淞,“男大當婚,他年紀到了就該娶妻生子,難道錯了嗎?還是正兒不好?”
“當年要不是有我的堅持,他能有正兒這個聰明伶俐的兒子嗎?”
趙含章轉身就走,她就知道她是白說,趙瑚父子二人仇怨多年不是沒理由的。
難道趙銘不聰明嗎?
難道趙淞不通透嗎?
都沒能勸和二人,她怎麼就覺得自己行呢?
趙含章抬手就給自己一個巴掌,然後騎上馬走了。
趙瑚眼見著她扇自己臉,往後縮了一下,不由再去看趙淞。
十多年了,趙淞早就放棄努力了,無視趙瑚不解的眼神,揮了揮手,也走了。
趙瑚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今天,他也不解,但不妨礙他把趙含章的話聽進去。
難得的,趙程伸手和自己要東西,趙瑚用力壓下得意和嘲諷,讓人去把令牌取來。
趙程的面色肉眼可見的緩和下來,這讓趙瑚怔住,他們父子二人很多年不曾這樣和顏悅色的說話了。
原來要讓趙程和顏如此簡單嗎?
給他想要的東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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