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邊的摺子,見古忠滿頭大汗的要上前來拿,便彎腰將摺子撿了起來,看似隨意的遞給了白善。
白善:……
他抬眼看了眼滿寶,滿寶就給使了一個眼色。
白善伸手接過,衝她挑了挑眉,你可欠我一個人情。
滿寶微微垂眸,去吧,去吧,改日還你。
白善便拿了摺子上去,重新交給皇帝,微微躬身道:“陛下,營州刺史請求出兵高句麗,此事重大,兵部便直接呈送過來,您看可需要招兵部過來議事?”
趙國公輪守京城,兵部這邊只有一個侍郎跟了過來。
皇帝面沉如水的將摺子翻了翻,沉聲道:“宣吧。”
“是。”白善立即躬身往下退,路過周滿的時候還扯了一下她。
滿寶便只能衝上面行了一禮,拎著藥箱就走了。
她一走,氣氛雖還有些凝滯,卻不如之前緊繃了,古忠垂下眼眸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兵部的右侍郎跟隨白善一起進來,大家就這封摺子討論起來,氣氛一鬆,除了皇帝還光著一隻腳,穿著裡衣顯得有些邋遢外,這次的朝會和以往的朝會沒有太大的區別。
可憐兵部右侍郎是中途加入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一看皇帝這樣子也知道才發過脾氣,於是提著心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皇帝覺得問他什麼都回答不上來,氣得不輕,直接光著一隻腳站起來,指著他就大罵一通。
是,對朝中大臣,他是不能無故罵人,但有故他就可以罵,誰怕誰呢?
兵部右侍郎抹了一把臉,差點忍不住脾氣辭官,但想想還是忍不住了,算了,今天皇帝脾氣大,他不與他一般見識。
魏知見了嘆息一聲,不得不打斷皇帝的話,為兵部說起話來。
當下有能耐的臣子脾氣都不會太小,再罵下去,皇帝說不定真的要重新找一個兵部右侍郎了。
大家又不缺皇家那點俸祿,也不是寒門,巴著那點名聲,因此真的拋開了名利,幹得不順心了,大家上書辭職致仕就是了,又有多難呢?
和魏知一樣捨不得辭官的人有許多,但像虞縣公那樣更隨心的人也不是沒有,不巧,現在的右侍郎就有點兒隨心,他是可以為了搶一罈好酒偷跑著早退下衙的人。
滿寶出了長壽殿,拎著藥箱想了想,便轉身去了下面的太醫院辦公房。
推開門,鄭太醫正在給人配藥,看見她來便起身行禮道:“周太醫,您總算是來了,不少貴人昨日都有些中了暑熱,昨晚又貪涼,所以生病的不少。”
滿寶問:“嚴重嗎?”
“都不嚴重,只是需要配一些藥,我們帶來的人手有限,您幫幫忙。”
滿寶頷首,將藥箱放下,和鄭太醫拿著他寫下的脈案進去抓藥,問道:“陛下上次請脈是什麼時候?也是蕭院正去的嗎?”
鄭太醫想了想道:“是劉太醫去的,五天前,不對,好似是七天前了。”
“陛下不都是三日一請脈嗎?”
鄭太醫道:“陛下不樂意有什麼辦法?”
他道:“陛下近來煩躁得很,蕭院正說是暑熱,京畿的確又鬧乾旱,聽說江南那邊雨水很多,好幾條河都被沖垮了,朝政不順,陛下脾氣就有點兒大,蕭院正和劉太醫已經叮囑了御膳房給陛下熬煮避暑酸湯。”
滿寶撇了撇嘴道:“那湯一點兒也不好喝,還比不上酸梅湯呢,要是我,寧倒不喝。”
說到這兒,她微微一頓,皇帝不會因此就不喝吧?
鄭太醫就問,“您剛才從長壽殿下來的?陛下怎麼了?”
“中暑了,”滿寶悶悶的道:“但問題最嚴重的是魏大人。”
她問道:“魏大人的平